見與聞 ──福音的火焰 連載（二）

　　第一章 幼年的光景

我生於一八五九年七月，在蘇格蘭蘭奈縣康坡村一個貧苦的家庭裡。出世不久，就隨同父母遷居阿豐河邊好格海村（近海密頓煤礦中心）。到了九歲半時，我已經不能再上學，只得去煤礦工作。

那時還沒有公立學校，窮人讀書的機會極少。賺的錢很少，吃的苦很多。在冬季的時候，天未亮就得下礦工作，天黑後才得回家。所以除了主日或病假之外，幾乎完全不見日光。到了一八七二年，公立學校開辦了，童工的時間減少了，工資加增了，一切的情形都開始進步了。雖然在鄰近設立了夜校，可是我並沒有意思要增進我的學業。閒空的時候，我就出去練習捉魚捕兔等遊戲的事，對於這一類遊戲的事，習練得很精巧，在第一次捕魚賽會中得著第一名，並得了三種特獎。對於飛鳥也很有研究，能辨識各種飛鳥的聲音，並知道牠們的喜、憂、怒等的情緒。我很喜歡養小動物。但是，在我們所處的環境中，就是養一隻狗也是禁止的。雖然如此，我卻連續養了好幾隻。每當一隻狗死去的時候，就是我童年中最感傷痛的時候。

對於宗教方面的經驗，大概和多數的蘇格蘭小孩差不多。我是從小受教，謹守主日，作禮拜，背問答與聖經章節，並常赴主日學。從幼年一直到二十歲，都是謹慎遵守的。但是我雖然信神和聖經的真理，我知道我是一個還未得救的人。那時若去世，必定滅亡。所以我常常懼怕當我還未預備好的時候忽然死亡。當我十六歲的時候，曾有一次想要得救，但並未得著，要得救的意念也就很快的消逝了。關於我靈魂救的事，也沒有和別人商量。我常常想，如果死亡將臨，或遇見危險時，我就要喊說，『求神憐憫我這個罪人，』這樣就好了。讀者們，如果你門中間，也有人存這樣的心意，就請看我下面所寫的作為警戒。

我曾有三次遭遇不測，幾乎喪命。但萬分危急之時，我並沒有想到神。第一次是在克來德河上溜冰，冰忽然裂開，我就墜入水中，同伴們都無法救我，我在水裡約有十分鐘之久，竭力掙扎，幸而出險。但正在危急的時候，我並未思念到神，或永遠的問題，只想逃命就是了。又有一次，我在這河裡游泳，雖然我很會游泳，卻幾乎淹死，我被拉上來時，已不人事。但在失去知覺的前後，我一點都沒有想到神。第三次是當我在煤礦掘煤的時候，煤層上的石頭忽然塌下，我得以逃出實在是神蹟，可是在那時，也並未想到神。在這三次的危險中，惟一的思念，就是逃命罷了。

所以我要極誠摯的奉告還未得救的讀者，靈魂得救的事，並非在臨終的一剎那間所能容易解決的。在我所遇見的三件事中，只要有一件致我的命，就要永遠沉淪了。哦，這是何等嚴肅的事，我的裡頭明知上天的路，也知神救人的辦法。約翰三章十六節：『神愛世人，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，叫一切信祂的，不至滅亡，反得永生。』還有別的聖經節，都在我的記憶裡。讀者們，請你想一想，一個人頭腦裡知道得救的路，而他的腳卻往地獄裡走，是何等可怕呢！我正是我當時候光景。讀者們，你如何呢？

第二章 我的悔改

一八八一年五月二十七日，我遭遇了一件不幸的事，神就藉此領我悔改，這事也成了我一生的大轉機。我最親愛的父親，在那天早晨十點鐘，很健康的離開家，到了十一點半，他遭遇了不測，屍身被抬回家來了。就是當他在煤礦裡挪移柱子時，有一塊數噸重的磐石，忽然落在他身上，立刻將他壓死。

當天下午與第二天，我忙著預備出殯的事，就沒有機會離開眾人到安靜的地方去。我每次見父親的面時，我就想到父親所遭遇這可怕的災禍，在我裡面就發生一個扎心的問題：『如果這事臨到我身上，我的靈魂將去何處呢？』我雖然盡力擺脫這無意義的思念，但牠還是再三的在我心頭湧上來。同時我很感覺所站地位的為難，因我有弟兄姊妹七人，我乃是長子，責任很重，若非神的幫助，我就擔當不起。

過兩天是主日，我在一條鄉下的小路上，靠著一扇大門站著，獨自默想我所遭遇悲慘的事。那時我並不明白，但現在回想過去，就清楚神的靈是一步一步的領導我，使我知道我的需要，感覺我所犯的罪，叫我注意，我若照著我現在的光景死亡，我就沒有得救的盼望了。那時我並非沒有好行為，我從未喝酒，也憎惡一切污穢的言語。我有信條，也有宗教儀式的外表。從小一直到二十歲，除非有不得已的事，我從來沒有不去上主日學的。雖然如此，對於那得救的改變，我完全是局外人。對於重生，我從來沒有經歷過。我深深知道，若是我這樣去世，我就與基督無關。這是一件嚴肅不能推諉的事實，太有能力而不能抵抗的，太實在而不能否認的，太緊要而不能輕視的。

我曾聽過無神派的辯論，也很願意他們能證明聖經是假的，使我可以信沒有神，與沒有將來的事實；並且可以信死亡不是引入永福或永禍的門，乃是一切人格的終點。但那時我覺得他們的辯論缺少真確的根據，不是出於無偏私的真理，乃是出於對宗教的恨惡和反對，因此不能叫我心裡佩服。那些愚昧的辯論，使我看破了他們的虛謊，且覺得神與來生的事是真確的。我心裡戰兢傷痛，我長久被壓的良心再也不能鎮靜，因為知道，我若這樣去世，就必定滅亡了。

我曾批評過基督徒，說他們的錯處，說他們的行為不對。我曾以此自誇，因我覺得我的行為比他們中間有些人更好。但這虛假的藏身處，再也不能護庇、安慰我，我不能再疑惑神。我所倚靠的好行為－自義與宗教的虛儀，也如破爛的衣服被撕去了。我已從躲藏之處被逐出去，好像挪亞方舟所放出的鴿子一樣，全無落足之地。因我深深感覺，我若這樣去世，我就必定滅亡。這一個可憐失喪的罪人，在那可記念的下午，站在神的面前，裡面知道爭辯是無用的，抵抗是愚昧的，遲延是危險的。有天上的靈光照我，良心在那裡譴責我，因我將面對一個可怕的事實－我若這樣去世，我就必定滅亡，哦，我當怎麼辦呢？

我所最懼怕的，就是在未信基督之前去世；但是，這必定是我將要遭遇的結局。那時覺得今世好像消沉，永世近在咫尺。世界吸引人的享受和娛樂，在我的眼前衰退消逝著。在這無限永世的邊界上，留下我這可憐失喪、未蒙拯救的罪人。我這如縷的生命，一旦斷絕，我的靈魂必要遭遇永遠沉淪。這嚴重可怕的事實，越過越覺真確，以致一切其他的思念，都變為無足輕重了。那時的光景，實在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。我心的深處歎息著說，『我能作什麼呢？我怎樣才能得救呢？我怎能知道我的罪已被赦免了呢？』心裡的難受，是無法述說的。我每憶及那時所經歷的痛苦，既是如此可怕，而那些在地獄裡的人，感覺著他們永遠喪失的情形，處在永無盼望的情形中，將要怎樣加倍的深重？哦，信主的讀者，務要熱心去尋找一切失喪的人，叫他們信主得救。哦，未信主的讀者，我切切的求你們，不要打盹睡覺，直等你知道你得著了神的救恩。當我帶著這樣沉痛的心，站在憐憫的神眼前，祂的聖靈就叫我看見不信基督的可憐光景，並使我記起約翰三章十六節的聖經：『神愛世人，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，叫一切信祂的，不至滅亡，反得永生。』這節聖經是我幼年，在主日學早已學會的。哦，這是何等嚴重可怕的事實－在頭腦裡知道上天的路，而腳卻往地獄裡走。每念及此，真是叫我不寒而慄。哦，帶著約翰三章十六節的話在記憶裡而進入火湖，多麼嚴肅！讀者們，讓我問你，你的光景是否如此？

那時我這樣想：如果神愛世人，祂就愛我，如果耶穌為眾人死，祂也就為我死。我想到祂在十字架上可怕的死－為我的罪而死；祂頭戴荊冠，手腳釘上釘子，肋旁流出水、血，多麼痛苦。這本是我所忽略的，現在變作非常有意義了。並且似乎在我的裡面說，『叫一切信祂的，不至滅亡，反得永生。』這句話在我裡面發光，叫我這可憐擔罪的罪人，遇見了神無限的愛。在我心的深處，也不由自主的說，『主阿，我信。是的，我信。』可是我還不能說，我已經有了永生。哦！我是何等的盼望我能說，『我得救了，』但是我不能。我想，我如果能熱心禱告神，神就會賜給我得救的憑據，但是我不會禱告。我雖然能背主禱文，卻不能解決我的需要，神好像離我遠得很。我盡力回想我已往所說、所行的一切錯事，好使我痛改前非，誠心懊悔，以博得神赦罪的憑據。但是可憐的我，那時不能哀哭，也不能禱告。最後神使我知道，我所以不能得著平安，是因為不信祂聖經的話。聖經的話是說，『叫一切信祂的，不至滅亡。』我一信這話，一靠主在十字架上所流贖罪的寶血，神就立刻光照我心，使我知道我的罪確確實實已經蒙赦免了。我一知道自己已經得救了，就很急的跑去見傷心的母親，對她說，『你的禱告已蒙應允，我已得救了。』這是父親出殯前一晚的事。我的得救是黑暗中一線的光明，是大憂愁中的喜樂。那時，我拿一本聖經，再三的將約翰三章十六節念了又念。這寶貝的一節從此放出亮光，照亮我被罪蒙蔽的心，驅逐我心中一切的幽暗，引領我進入清楚、完全、永遠的救恩。

那時我痛悔的熱淚，滿面直流。因我已清楚看見我這該下地獄的罪犯，因著信主耶穌基督，真的得救了。我在我的房裡跪下禱告說，『哦，神阿，我感謝你，因為你愛了我；哦，主耶穌阿，我謝謝你，因你為我的罪而死。』我這樣一面哭一面感謝，禱告了有半小時之久。此後心裡就非常平安，這平安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。哦，讀者們，如果你們中間有人還未在神面前得著平安，我勸你跪在神面前，對祂說，『神阿，你是愛我的，主阿，你是為我死的。』請你對神說話，並安息在神的愛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