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舊的比喻
讀經：
「那時，約翰的門徒來見耶穌，說：我們和法利賽人常常禁食，你的門徒倒不禁食，這是為甚麼呢？耶穌對他們說：新郎和陪伴之人同在的時候，陪伴之人豈能哀慟呢？但日子將到，新郎要離開他們，那時候他們就要禁食。沒有人把新布補在舊衣服上；因為所補上的反帶壞了那衣服，破的就更大了。也沒有人把新酒裝在舊皮袋裏；若是這樣，皮袋就裂開，酒漏出來，連皮袋也壞了；惟獨把新酒裝在新皮袋裏，兩樣就都保全了。」（太九14-17）
「這事以後，耶穌出去，看見一個稅吏，名叫利未，坐在稅關上；就對他說：你跟從我來。他就撇下所有的，起來，跟從了耶穌。利未在自己家裏為耶穌大擺筵席，有許多稅吏和別人與他們一同坐席。法利賽人和文士就向耶穌的門徒發怒言說：你們為甚麼和稅吏並罪人一同吃喝呢？耶穌對他們說：無病的人用不醫生；有病的人才用得。我來本不是召義人悔改；乃是召罪人悔改。他們說：約翰的門徒屢次禁食祈禱，法利賽人的門徒也是這樣；惟獨你的門徒又吃又喝。耶穌對他們說：新郎和陪伴之人同在的時候，豈能叫陪伴之人禁食呢？但日子將到，新郎要離開他們，那日他們就要禁食了。耶穌又設一個比喻，對他們說：沒有人把新衣服撕下一塊來補在舊衣服上；若是這樣，就把新的撕破了，並且所撕下來的那塊新的，和舊的也不相稱。也沒有人把新酒裝在舊皮袋裏；若是這樣，新酒必將皮袋裂開，酒便漏出來，皮袋也就壞了。但新酒必須裝在新皮袋裏。沒有人喝了陳酒又想喝新的，他總說陳的好。」（路五27-39）
沒有人喝了陳酒的「陳」，可作「舊」。他們總說「陳的好」，可作「舊的好」。這裏的「陳」字，原文與舊衣的「舊」，是同樣的字，意即新舊的舊。
主耶穌在此共講五個比喻。我們想只有兩個比喻就是新衣服和新酒；但是，按路加福音的記載，卻有五個，不過這五個比喻，彼此是有親密的關係的。這五個比喻是：一、新布；二、舊布；三、新酒；四、陳酒；五、沒有人喝了陳酒又想喝新的，他總說陳的好。現在讓我們來看，這五個比喻怎樣給我們看見，神在祂兒子耶穌基督裏，為我們預備救恩。
說比喻的原因
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的記載是如此：有一次，主走路看見馬太，就是稅吏利未，坐在稅關上，主對他說一句話，「起來跟從我」，他就跟從了主。朋友們，你們能否因人對你說，起來，跟從我，就跟他走呢？今天有一個陌生人，對你說，起來，跟從我，你肯跟從他麼？決不。我想這人必有一個特別的甚麼，這人的全人，必有特別的甚麼，叫馬太不知為何的像鐵那樣被磁石吸引，叫他無法不丟去以前的生活、以前的財產，和以前的一切來跟從祂。馬太也不知為何有能力在祂的話語之後，叫他不能不丟棄他罪惡的生活和他的一切。在此，有一個人，叫人見了祂，就悔改得救了。在此，有一個人叫死人聽了祂的聲音，就得生命了；叫人聽了祂的呼召，就起來跟從祂了。在此，有一個人，不只把馬太的地位弄掉，把馬太的家庭打開，並且叫馬太預備筵席請他的親朋來吃，也請這位生人來與他同吃。
當他們去吃的時候，法利賽人和文士就眼紅。他們想，為何耶穌和祂的門徒喜歡吃喝，他們不只好吃，並且是與稅吏和罪人同吃。所以他們說不對。但是他們又不敢當面去質問主耶穌，因為明知若去問祂，必定碰釘子；只好背後埋怨主的門徒說，你們的先生和你們，為何與稅吏同吃呢？門徒不能回答，也許連門徒自己也不明白主耶穌為何如此作法。祂並未告訴門徒說，祂為何去利未家裏坐席。主耶穌聽見，就回答說：「我來，本不是召義人悔改，乃是召罪人悔改。」這是祂來的目的，祂並非隨機應變的到稅吏家中去吃飯，也非迫不得已就改變祂的目的來應付環境，也非碰巧遇到這些事，祂才和罪人稅吏同吃。祂來是有目的的。「本是」、「本不是」，這兩個「本」字，就是表明祂的來是有目的的。祂的降世為人，是有目的的。所以，無論祂走路，祂醫病，都是有目的的。祂從來不隨便作事，不隨便說話。祂一生的生活，都不是隨便的。祂說，我的來是有目的的，並非因為今天看見了以色列人和外邦人是如此，並非因環境改變的緣故，就改變神的目的。你們是想我因為稅吏罪人請我吃飯，所以我才如此和罪人來往。其實，我從天上來的目的，就是為此。本來是來召罪人悔改，我本是為此而來的。這好像是說，我本來是從南京到上海的，不是因為到了蘇州，才想到上海來。所以，我來到世上是為此，這並不是變更我當初的定規。主耶穌並非走到半路就改變祂來世的目的和祂所定規的。祂來世以後所行所為的，都是表明祂當初來的目的就是如此。因為主耶穌本來就是要如此作的。無論祂叫瞎眼的看見，叫長大痲瘋的潔淨，都是祂本來就是要這樣作，並非半路上忽然改變了目的而作的。
法利賽人是很聰明的，他們作多人的先生是可以的，但是，有一個人，他們不能作祂的先生。你們也是很聰明的，你們可以作你們朋友親戚或是我們的先生，但是，作主耶穌的先生，你們卻不能。你們沒有資格。你們不能說，主耶穌飯多吃了，或事作錯了，因為祂知道祂所作的是甚麼。就是祂在稅吏罪人家裏吃飯，也是祂所定規的，並非無意的，你不能多說。這乃是祂定規的，是祂本來的目的。我們人有一個失敗，常會與人談了一兩點鐘，尚不知自己所談的是甚麼；作了事，我們還不知自己為何如此作法，真是莫名其妙。所以你不能因為不知道自己所作的，不知道自己所說的，就以為主耶穌也像你那樣會錯。法利賽人以為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作，自己為何如此說，所以他們想主耶穌也是這樣不知道。主耶穌是並不糊塗作事的。祂說，我來，本不是召義人悔改；我來，本是召罪人悔改。祂作的事都是有目的的，並不糊塗。
祂這樣作，是為甚麼呢？祂說，我來本不是召義人悔改；乃是召罪人悔改；祂並且說，康健的人用不醫生；有病的人才用得。主耶穌為何這樣說呢？我已經告訴你們，律法來了，許多人還不明白律法是甚麼。許多人以為律法就是幾條誡命。其實律法不只包含十條誡命，乃是神所要求於人的，要人按神所要求的去給神。神有要求，人照去作，這就是守律法。律法的目的，是要人犯，要人跌倒。神把律法降下來，不是叫人守，乃是要人犯，要人跌倒。你們覺得這話離奇嗎？並不離奇。因為經上說，律法原是為過犯添上的。律法，不過叫人知道人不能給神甚麼。神已經知道人是有罪的了，但人還是不知道自己是有罪的。所以神降下律法來，讓人去犯，叫人認識自己。這律法是神藉摩西給人的，叫人知道人不能守律法。朋友們，主耶穌難道還不知道這個麼？律法既是叫人知道人不能守神的律法，難道神的兒子降世，反來叫人守人所不能守的律法麼？律法既不能叫人不犯罪，難道神的兒子，反來叫人去作人所不能作的事麼？律法既不能救人，難道神藉祂的兒子來救人，仍是叫人不能得救麼？律法既不能叫人得救，難道神的兒子來，仍不能叫人得救麼？神差祂兒子來，是為叫世人藉祂得救。換一句話說，你我本來都是病人，神怎樣辦呢？
神有兩個辦法：第一，是叫你知道你是一個病人。病人諱醫是最不得了的事。但是，病人若不自承是一個病人，他就不會請醫生。第二，就是請醫生治病。這也是頂要緊的。比方說，我有一個朋友，他患了肺病，他卻不承認。他說，我豈不是長得很高大，很肥胖麼？那裏有病呢？我勸他說，你現在每天稍微發點熱，身體不很強壯，應當多休息，少勞力，不然，到了肺病的第二期，就不易好，不易醫治了。但是，他不承認他有肺病。他說，我不是很好麼？有力氣作事麼？所以，他仍是每天遲睡早起，任意妄為。並不是他沒有病，乃是他不承認自己有病。所以他無法得醫治。神對於我們世人也是這樣。不是神無方法，無辦法，無救法；難的是人不知道自己是有病的，是有罪的人。所以，神分兩段來叫人知道。就是約翰福音一章所記的，律法是藉摩西傳的，恩典和真理都是由耶穌基督來的。神用四千年之久，給人看見，叫人知道自己是有病的。神把律法給人，是叫人看見自己是罪人，是叫人看見所有的人都是罪人。神把律法給人，不是叫人來守，乃是叫人知道自己是罪人，律法是叫人認識自己，律法不能叫人得義，律法不能救人。加拉太書已經把這一點講得頂清楚。它說，律法是叫人知罪。當我們知道我們是有罪的之後，主耶穌就說，我來本不是召義人，乃是召罪人。
第一次，神叫律法來；第二次，神叫主耶穌──恩典來。一個醫生診病的時候，先是叫人把舌苔伸出來看，按按脈，量量熱度，叫你知道你是有病的。然後他告訴你有甚麼病，並給你一包藥粉，或一瓶藥水。他乃是先叫你知道你有病，然後把醫病的方法和辦法告訴你。所以，第二次所作的，必與第一次所作的有關係。第一次神叫律法來，是叫人知道自己是罪人。第二次神叫恩典來──就是叫主耶穌來，是叫人得醫治。現在卻有人硬頸項說，我沒有病，我沒有罪。但是，主耶穌卻說，我來不是召義人（自稱為義的人）。讓你去守律法吧，讓你去作法利賽人吧。現在主耶穌來，是告訴我們說，人必須接受了第一次的幫助，方能得第二次主耶穌的幫助。但是，人不肯接受律法所作的見證。人若不能得律法的幫助，也就不能得恩典和真理的幫助。人若不能接受第一次的幫助，就永不能接受第二次的幫助。本來，我是想我頂高頂好，但是，醫生來按脈，來量熱度，把我查過之後，告訴我說，我是病了。本來我自以為是好人，現在我遇到律法，律法告訴我，我是罪人。本來我想我是好人，但是，律法來對我說，我是罪人。我沒有法子可想。但是，有第二個人來了，他幫助我，叫我得救。律法只能叫人作病人。律法的使命，就是叫人知道自己是病人。你若不承認自己是病人，你就必伏在律法之下。
康健的人用不醫生，有病的人才用得，這是最大最闊的原則。朋友們，你的心病了沒有？你有無隱疾呢？你心中有無隱藏的罪，就是人所不能摸的呢？你有無暗中的病，就是你不可告訴人的病呢？我告訴你們，凡有暗中的病的，隱藏的病的，神要摸他。頂可憐的，是人們明明知道他們在神的面前是赤露敞開的，他們在污穢的罪惡和人生的罪惡上都是有分的，但是，他們還想隱藏彌補，還想當他們的行為弄得好一點時，再來信耶穌。他們好像是等病好一點時，再去找醫生。這是笨的作法，你若不直認不諱的承認自己是罪人，你就不能得醫治。
我頂喜歡今天所唱的一首詩，這詩第一次是這樣譯法的，「我罪極重，應該沉淪……救主耶穌，我來，我來。」我們現在的譯法，乃是「照我本相，……我來！我來！」我曾告訴你們過，這首詩是一女子所寫，她不過是二十多歲的人。她說，她從小就有罪的感覺，她想，像我這樣的人，怎能見神的面呢？永遠不能。所以她各處的禮拜堂都到過，各處的牧師都去見過，請教過。她問他們，我當怎樣行才可得救？她這樣大約有七八年之久，人都告訴她說，到你作得好一點時，然後信主耶穌。也有人勸她說，當多禱告，多讀聖經。又有人說，當行善，作好事。又有人說，當這樣作，或當那樣作，才可信主耶穌得救。結果，她比從前更不好。末了，她遇見一位年老傳福音的先生。她問他說，我當如何行，才可親近神？這位老人用手按在她背上說，就是這樣去見神。她跳起來說，難道我不必作得再好一點，進步一點，修改良一點，然後信主耶穌麼？老人說，不必，就是這樣好了。從那天起，她才明白過來，她才知道，照她的本相，她就可以到主的面前了。
神知道我們是病人，所以差遣醫生來。朋友們，你病過沒有呢？比方說，我熱發到一百零五度，去請醫生來，醫生會不會說，等熱降到一百零三度他再來呢？我病越重，醫生來得越快。若有人，他的熱度是九十八度，去請醫生來，醫生說，既是九十八度，就不必去了。你的病愈重，他必愈快來。一這個女人說，我是個病人，耶穌基督是神所差來的醫生來醫治我的。所以，她回家後，不久就寫這首詩：「照我本相，……我來！我來！」
朋友們，甚麼叫作恩典呢？就是照我本相──不必悔改、改良，就是這樣。許多人想，傳道人是勸人作好的。我可從來不這樣作。我若是勸人作好，我就是把他們搽上粉，抹上胭脂，送他們到地獄裏去。上海萬國殯儀館是把死人裝飾得頂好看，然後把他放在棺材裏。我告訴你們，我若作個勸人作好的傳道先生，我就是勸人作好了去下地獄。但是，地獄裏用不改良改變的人。主耶穌來並不叫人變好一點，然後得救。祂來，是為我們贖罪。祂死，祂流血，是為我們的罪。祂在十字架上，成就了救贖的工作。祂又復活，叫我們不只罪得贖得赦，並且得神的生命，叫我們得救，有永生。
禁食的問題
主耶穌這樣說的時候，法利賽人立刻又發生一個問題。他尥們想我們不管是病人好人，但是你們是好吃的人，所以如此說法。所以他們問說，我們法利賽人和約翰的門徒禁食（禁食和筵席是遙遙相對的），你的門徒為何不禁食呢？我們禁食，你的門徒倒不禁食，我們和你的門徒不同。
禁食有甚麼意思呢？在問的人的口氣，禁食有兩種意思。第一種是我們一禮拜吃五天飯，禁食兩天；你的門徒一禮拜吃七天。這是按表面講的。第二種是我們在宗教背後，有好的背景，我們不像你的門徒，今天有酒今天醉。我們有在宗教上的好行為，就是能作人所看為難作的。這好像中國人吃苦來修行。例如吃素的人，是以吃素者為高尚的人。法利賽人更高尚了，連吃都不吃。好像凡人所作不到的功德，他們都能作。所以你們能看出他們兩種的意思，一是我們禁食，你們倒不禁食；二是人肉體所能作的，所作得到的，我們都作，以博得敬虔事奉神的美名。我們這樣作，你的門徒為甚麼不這樣作呢！
不禁食的理由
他們問的有兩種意思，所以主耶穌就分兩段來回答。第一段是按表面回答他們。祂說，新郎和陪伴之人同在的時候，陪伴之人豈能哀慟呢？主的意思是說，我是新郎，他們是陪伴的人，新郎同在的時候，陪伴的人不必禁食。這是指出門徒所以不禁食的緣故，就是因主耶穌尚未被除掉（此三字是「離開」二字的原文）。主說，當我被除掉之後，我的門徒就要禁食。當主未被人棄絕釘死時，門徒不必禁食。當主被人棄絕，釘死後，門徒就要禁食。這是指禁食表面的意思回答的。第二個回答，主是用五個比喻說明新舊不能調和的理由。這五個比喻，就是：（一）怎樣不能用未完成的布來補舊衣；（二）不能把新衣撕下一塊來補舊衣；（三）新酒不能裝在舊皮袋裏；（四）新酒必須裝在新皮袋裏；（五）人喝了陳酒，總不想喝新的，人總說陳的好。主耶穌為何要用這五個比喻呢？因為法利賽人想他們當作好，當在宗教方面有好行為，要盡力守神的誡命，好叫神喜悅。主耶穌卻說，在事實方面的禁食，要到我去後，我的門徒方可禁食。禁食若是指好行為而言，就是我去了，他們也是不當禁食的，就是我去了，禁食也無用處。主用五個比喻給法利賽人看見，祂帶來的東西，與律法的儀文儀禮完全合不起來。祂所帶來的恩典，與律法完全合不起來。五個比喻的意思，就是說，律法和恩典不能調起來。若調起來，就要使律法不成律法，恩典也不成恩典。
新布和舊衣
馬太福音九章十六節：「沒有人把新布補在舊衣服上；因為所補上的，反帶壞了那衣服，破的就更大了。」在此，主給我們看一個比喻，就是用新布補衣服。這件事，是很平常的，是很家常的事。主卻說，這事很有講究。若是用新布補在舊衣服上，這新布要把舊衣服帶壞，使舊衣服裂得更大。聖經中，衣服或是衣裳，表明甚麼呢？就是表明我們在神面前的義。因此，在這裏有一個假定的事實，就是說，衣服是破的，就是說，所有的衣服都是破的。主不是說新衣，乃是說，舊衣服都是破的。所有的舊衣服都是破的。所以，每一個人，無論男女、老幼、貧富、貴賤，他們的衣服，在神看來，都是破的。朋友們，你們務必記得，我們每一個人在神的面前，都是罪人。我怕一件事，（我不說別人，只說基督徒），有許多基督徒，肯承認全世界的人都是罪人，但是，他們並未看出這話是多麼嚴重。有許多基督徒肯承認創世記三章是人類墮落的起點，但是，他們並未看出這話是多麼嚴重。我們的衣服是破的，但是，我們未看見我們是多麼不堪。
衣服破了，是甚麼意思呢？不是說，你穿了多少衣裳，或是夾衣、棉衣；因為外衣破了，還有內衣。這裏乃是說，只有一件衣服，而這件衣服破了。這就是說，裏頭的肉顯露出來了。換句話說，就是顯出你的羞恥來了。我們坐在這裏，很舒服，很平安。（當我們出門時，我們要問說，父親，你看我的衣服好不好。或說，某師母，你看我的衣服好不好。大概你們都有這種問法。我們盼望別人，或是坐在我旁邊的人，來看我所穿的衣服是如何。）但是，有一位在暗中，在光中，在任何地方都看見你的那一位，祂說，你的衣服破了。你無法遮掩你的罪惡和羞恥。你以往的歷史，就是不知有多污穢的，多麼滿了罪惡的歷史，是你不能告訴人的，只能悶在你心裏，壓在你口裏的。但是，在神的面前，你不能遮掩。神藉祂兒子的口對你說，你的衣服破了，在律法的光中，你的義方像一件破衣，不能在神面前遮蓋你的羞恥。現在的問題，不是去證明這衣服到底破不破，乃是說，衣服已經破了，我們要怎樣作呢？比方，在夏天，衣服破了，你將如何辦呢？你的衣服裂了，你不知道，你就不覺得羞恥。若有人告訴你說，你的衣服已經裂了兩寸，你要如何感覺呢？你用手帕去遮吧，遮不住，用帽子去遮也不行，就是你坐在車上，要用傘來遮也不行。你覺得羞恥，必須趕快回家去換。你不會想，我這事尚未作，那事尚未辦，或是某友尚未去探視，所以，我不回去。你必回去補，或是去換。你已沉在罪中二十年或三五十年的人，你的衣服破了，你覺得羞恥麼？但是你想，人看不見，我可以糊塗度日；神也看不見，我也可以糊塗的度日。但是，並沒有這件事。現在你的衣服破了，你的法子就是去補。我們看主耶穌告訴我們如何補法。這個，我以前並未注意，這幾個禮拜內，我特別注意到這一段。新布的「新」字，在希臘文並非新舊的新，乃是還未成功之意。新布，意即還未漂白，還未染色，還未燙過，還未槳過的布。即中國俗話所謂的「布坯。」是新布，不是新衣。雖然是布，手續卻還未完全，不過是布坯而已。主為何用這字呢？因為這布要把舊衣服弄壞。新的，是從主耶穌來的。我們所有的，並非新的，都是天然的，老舊的。朋友們，我們想出這裏所給我們的東西麼？多少人所接受的，是主耶穌的，但又不是主耶穌所完全成功的。多少人所接受的，是外面掛的牌子，並沒有接受主耶穌在十字架上所成功的。多少人，你若問他耶穌基督是誰，他要說，耶穌是大先生。多少掛名的基督徒要說，耶穌是博愛平等的大模範家，我們不過跟祂去作，叫世界上變作天國，把天國帶來，叫世界變作黃金時代。這是沒有血的傳道先生所傳的。朋友們，這就是尚未成功的布，這布不是從布店裏買來的，乃是從布廠裏偷剪下來的一塊還未成功的布，來補他的破衣的。
你們可以碰到一些所謂的福音執事，或者傳道人說，耶穌不是童貞女馬利亞所生的，不是神的兒子；祂流血不是為贖罪；祂死了並未復活；祂未死之前所行所為，不過作榜樣；祂的死並無大關係。他們這樣說，是只要主耶穌三十三年在世界所行的就可以。他們並未看見人子必被舉起必要的。他們未看見摩西怎樣在曠野舉蛇，人子也必照樣被舉起的必要。他們看主耶穌的死，像普通人被暗殺一樣。他們看主的死，並非神的死。他們並未想到主若不死，我們就要死。他們想把主耶穌的教訓當作新布，只要剪一塊，就可以拿來補破衣服。朋友們，也許你未聽見人如此講法。但是，許多人心裏都這樣說法。我遇見一個不信的人，送他一本新約，他看了四福音後，並不承認說他是罪人，只說，他的行為不及耶穌，他要學耶穌。不只外教人是如此，就是基督徒也有這樣的。你若問他說，你的行為有沒有像主耶穌那樣好呢？他說，沒有。你若再問他說，那麼你怎樣辦呢？他說，我要多捐些錢給教會，多作一點好事。他承認他的衣服破了，但是，他卻想把還未成功的布──主的教訓──剪一塊來補。但是，主說，若把還未成功的布來補舊衣服，破的就要更大了。朋友們，主耶穌說得很小心：「沒有人把新布──未成的布──補在舊衣服上，因為所補上的，反帶壞了那衣服，破的就更大了。」
有的人想，我的衣服破了，我在神面前是一個罪人，我就一禮拜內禁食兩天。有的人想，我的衣服破了，怎麼辦呢？每月從進項中捐五塊錢給禮拜堂。有的人說，我犯了罪，怎麼辦呢？我每天起早讀一章聖經，並且跪讀。（請你們注意，我不是說禁食、祈禱、讀經、捐錢，是不當作的。我是說，如果以此為功德，以補破口，以求神悅，就無用。就是基督徒以這些事為功德，以求神喜悅，也是不當。因為這是肉體的作為。）又有人說，我常會犯罪，我怎麼辦呢？我以後不撒謊，不看戲，要作好人，要作對得住良心的人，叫世人看見我是端正清潔的人，同時也叫神喜悅我。人是想，我有罪了，所以，就用這些來補救，來用布一塊一塊的補在破口上。但是，主耶穌說，這是作不到的。你要補，你會立志，但是，你越補，越立志，就叫你的破口裂得越大。比方說，你本來喜歡打牌，現在你立志說我不再打牌。但是，你更要徹夜去打。本來你愛吸煙，你現在立志不吸，但是，結果是你必得第二次的立志。你聽了，要想決不會有這事。但是，事實是如此的。你越補，就破得越大。從前有一學生，他每天用半小時預備功課，到考書時，急得很的預備，書反而讀不好。他就立志說，此番考書後，我要每天用兩小時來預備每天的功課。但是，他立志的結果，不只未有兩小時預備書的時間，並且連他本有的半小時都沒有了。有人說，我頂恨撒謊，我常常會撒謊，他就立志不撒謊。但是這件事，又不好明明的寫在日記本上（怕人看見），就定規若遇有撒謊的事，就在日記本上畫一黑圈。他所得的結果，是黑圈比他以前想的更多。這是甚麼緣故呢？這就是補的結果，叫破口更大。本來破的地方尚可騙過人的眼，現在越補，破口就越大，更顯明的給人看見。這是事實。
我承認說，我見過的人不多，但是，我可以作見證說，我從未見過一個不承認主耶穌作救主，不承認自己是罪人的人，能堅持到底的。他們可以熱心行善一些時，他們可以受一時的感動，但是，過一月、三月、五月，就完了，不會堅持到幾年。有人對我說起某某先生的表兄，以前曾作過商會的會長，當時他因某西教士而受感作一個基督徒。他曾幫助青年會和別的基督徒，現在他變作頂反對基督教的人，也是反對基督教頂有力的分子，並且轉去信佛教。我就問某某先生說，你的表兄為何會到如此地步呢？他回答說，他信的福音，和我們所信的不同。他要幫耶穌的忙，他以為耶穌忙，所以就幫耶穌的忙。其實是我們忙，所以耶穌來救我們。這是因為他所信的福音，與我們所信的福音不同。我說，不錯。朋友們，我們永不能用主耶穌的生活來補滿我們的生活。我們不能因主耶穌的教訓，就說祂是來作先生的，或者說祂是人的好模範。若是這樣，你遠離神的國，像其他許多大罪人遠離神的國一樣。
有人就想，既然新布補不來，就用舊布來補好了。但是主耶穌頂謹慎。祂只說用新布補舊衣服，祂沒有說用舊布補舊衣服。新的既不能補，舊的又從何而來呢？我們一天過一天，並不能用以住的年日來補今天的不及。主沒有說用舊布補舊衣服的話。
路加福音所給我們的圖畫與馬太福音、馬可福音所給我們的不同，又是一種的。路加福音五章三十六節：「耶穌又設一個比喻對他們說，沒有人把新衣服撕下一塊來，補在舊衣服上；若是這樣，就把新的撕破了。」若有一個人有兩件衣服，一新一舊，他從路上回來，見他的衣服破了，就把新衣服剪下一塊，去補他的舊衣服，這人，不是瘋子，就是傻子。他捨不得舊衣服，以為這舊衣服我已經穿了三五年，與它很有感情，所以捨不得丟，現在破了，就把新衣服剪下一塊來補它。在物質上這件事是人所不肯作的，但是，在靈性上，多人卻往往如此。
馬太、馬可福音所說的新布，是未完成的布，是指主未死以前，主耶穌的工作尚未完成。等到主耶穌死了，祂的工作才告完成。主耶穌死的時候才說，成了。祂的死，是完成救贖的工作。祂的生活，卻是未完成的布。所以，路加福音所說的給我們看見，不只是布，並且是已成的布。不只是未成的布，乃是已成的布，現在有人打算把主耶穌完成的布來補他的破衣服，就好像人想盡力作好，作不到時，就叫主耶穌來幫助他。有的基督徒說，當守十誡。我就問他，你守好沒有呢？他說，我守。我說你作不作得到呢？他說，若我作不到，就求主來幫助，因為耶穌有功德。我說，你的邏輯學不通。我知道我是作不好的，我一起首就求主耶穌作。我知道我若用力去作，仍不會作好，若是盡力改良行善，仍不會改良行善，我就只有完全交給主耶穌去作。若是想我作不好，求主幫助，但是，主耶穌說，沒有人把新衣服撕下一塊來，去補他的舊衣服。不能作好，不如把舊的丟去，去穿新的。如果我的破舊衣服，不能求主耶穌來補，不如不補，去穿新衣。凡有理性的人，並不在穿衣服上如此作法，但在靈性上，卻往往想撕新的去補舊的。
路加福音裏所說的布，是從何而來的呢？是從新衣來的。今天我們有新衣，就是有神的義。我們並無別法來救自己，惟有承認自己的罪。我們並無別法除去自己的罪，來蒙神的喜悅。我們只有一法，就是除去肉體的良善，和自己以為好的──自己的破衣服；惟獨承認主耶穌基督是救主，承認祂在十字架上已經完成了救贖的工作，祂釘死在十字架上，已經滿足了神公義的要求。祂所賜的衣服，是新的，是完全的，不必再加上甚麼了。因為主在十字架上說，成了。許多人不知道神的救贖已成了；還是想，我若要得救，我必作一點好，不作是不能得救的。那知這一種想法，就是把新衣服撕下一塊來，去補破衣服的傻舉動。
我要引一件事來說。有一次，某人與某人談起宗教的事。他問這人說，你有宗教麼？他說，有。那麼你的宗教是如何的呢？他說，我的宗教是盡力作，作得好，就得救，作得不好，就沉淪。他又繼續說，那麼，你的宗教是如同的呢？某人說，我的宗教與你不同。你的宗教是去作，我的宗教是已作。只有這兩個字，這是真的。但是，今天有許多人，仍是如此想法。他們以為我們必去作。但是，聖經給我們看見的，不是去作好，去改良，乃是主已作好。耶穌基督在十字架上已經擔當了你我的罪，祂在十字架上說，已成了。祂已經完全的，絕對的作成了。所以，你我不必作。現在，我們不必作別的，只要承認我的衣服是破的，我是敗壞的，是不能作好的，求主給我新衣。你若說，我要立志，或悔改去作好，我告訴你，你仍得再立志，再悔改。惟獨靠這一次所成功的救贖，才可得救。除此以外，並無別法了。
有一個木匠臨死之前，將他的遺物交給他的兒子（也是木匠）。他對他兒子說，我房裏有一個已經作好的木櫥，這櫥是我遺物中最好的，最寶貴的，是我用上好木料作的，也是用最好的漆漆過的。這櫥是我在世時作好了，想為自己用的，現在，我送給你。他兒子雖是個木匠，但他的本事，還不及他的父親，並且是個外行。他看了這個櫥，就想，我父親所作的櫥，並不完全，還得加上一些。所以，他在父親未死之前，就把這櫥拿出去再作過，要想另外再加上
這比方告訴我們，救贖的工作，主己作好，祂並不叫人再加上甚麼，再作甚麼。比方說，我今天請你們吃飯。你們想，也許他的飯碗不夠多吧，我們偷偷的把碗筷包在手帕中帶去。或是想，他今天所預備的飯，不夠多吧，我們各人偷偷的帶些麵包或？？鋸醣？？去吃。你們這樣作，不是別的，乃是使我作主人的面子下不了臺。我們人作主人，也許會有這種事。但是，神請客，並不是如此的。主說，凡到我這裏來的，我總不丟棄他。在路加福音十四章也記說，樣樣都預備好了，你們來吧。朋友們，你們想，我們得救，是我們把我們的功德包一包帶去，把我們的好事帶一包去麼？耶穌救我，我信祂就有永生，是不錯，但是還要加上我的功德，叫我更配得救，更配得永生麼？你若是這樣作，沒有別的，不過是羞辱神。今天讓我們看見，神的救贖已經完全，不必再加上甚麼了。我們若要靠自己的行為得救，是無用的。
你若是要加上甚麼，或剪下甚麼，結局是怎樣呢？就是「沒有人把新衣服撕下一塊來，補在舊衣服上；若是這樣，就把新的撕破了，並且所撕下來的那塊新的，和舊的也不相稱。」這就是說，把耶穌基督已作成的工作弄壞，並且與舊的也不相稱。「不相稱」，原文的意思是不和睦。不和睦是甚麼意思呢？比方有一件舊青布衫，破了一塊，若用一塊新的青布來補上，顏色的相差，有如戒指上鑲的一塊玉。補衣總得補的差不多。若把新布補在舊衣服上，所補上的顏色，立刻顯出破像來，好像告訴人說，這是不相稱的。朋友們，神所給我們的救恩，不只叫我們看出是與我們的舊衣服不相稱的，並且神的救恩是叫我們顯出我們自己都是乞丐。這新的和舊的是完全不相稱的。今天你若有舊衣服，若要補得最有本事，就是補得人家看不出你這件衣服是補的。那種補法，是最易看出來呢？就是顏色不相稱的。雖然他補的工夫是好的（自然補的粗細有關係），但是，若把白布補在紅衣服上，或是補在藍衣服上，就人人都知道你這件衣是補過的。甚麼叫作不相稱呢？就是叫人看得出來。你想把你所虧欠的，叫主耶穌來補麼？這也是不相稱的。你若相信主耶穌，就當接受完全的新衣，若只接受一點，就不過叫你更難看。你若完全接受主，神的義要遮蓋你的羞恥。你若要從神的義──新衣──上取一塊來補的話，就只有叫你看見自己的難看。
耶穌基督的教訓，不過是未成之布，並不能救我們；乃是祂已經完成了的救贖，叫我們可以得救。但是我們並不能從祂這救贖上取一點來補在我們的破衣似的行為上。我們只有完全的將我們看為最好的人格和行為，放在神的面前，而穿上神所賜的新衣。決不能說，是的，耶穌是救我的，我不過是要把耶穌的救贖補在我的破衣上。今天神要我們丟棄我們的破衣，穿上新衣。感謝神，我從未見一人的衣服是不破的，從未見一人不是罪人的。就是今天在我們中間的人，也無一人的衣服不是破的，也無一人不是罪人的。人都是罪人，沒有一個人不是罪人，所有人的衣服都是破的；但是，感謝神，祂那裏有新衣。人沒有一個理由，叫他不接受這新衣。阿利路亞！耶穌基督的救贖足夠救你。在這裏，若有一男人，是世上最大的罪人，今天有新衣等你穿。若有一女人，是世上最大的罪人，今天有新衣等你穿。從今以後，人不得救，不是因為沒有新衣。從今以後，若有一人沉淪，不是因為他不會補破衣，乃是因為他不肯穿新衣。從今以後，人得救，不是因他的行為，乃是因為一件事，就是相信接受主耶穌所完成的工作。將來在天堂上，去找保羅、彼得時，他們都承認他們的衣服是破的。也無一人承認他補的工夫比別人好，比別人多。所以只要信，將來都能上天堂。所以，罪人阿，今天我已經告訴你們，得救不得救，不是因為以往你如何是好人，或是壞人；得救不得救，只在你今天的接受或拒絕。凡肯接受耶穌基督的，都可以得救。
約翰福音三章十六節說：「神愛世人，甚至將祂的獨生子（耶穌）賜給他們，叫一切信祂的，不至滅亡，反得永生。」阿利路亞！這是事實。今天坐在這裏，若有誰是發抖的罪人，請你聽，今天神的兒子已經死過，新衣已經預備好，只要你肯穿。阿利路亞！得救的問題，不是說我的行為有多大的價值，乃是說各各他的十字架有多大的價值。在得救的事上，我們的行為是一點價值都沒有，惟獨主耶穌在十字架上的死，乃是有價值的。
新酒
新酒為何不可放在舊皮袋裏呢？衣裳，是指福音在外面的工作，是叫人看得見的。酒是指福音在裏面的工作，是人所看不見的。換句話說，衣裳與酒有何分別呢？衣的新舊，與酒的新舊，都無分別。衣是在外面的，酒是在裏面的。所以請我們記得，神的福音，（一）是把基督作我們的義，叫我們可藉這義活在神的面前，不必再加上甚麼。因為基督已經成功了神的義，就你要加上甚麼，也作不到了。不是藉我們的甚麼，或好行為，叫神喜悅，乃是因耶穌基督已經死而復活了，能叫神喜悅。我在基督裏叫神看我像基督一樣。我得救，並非因我有何與人不同的地方，乃是我在基督裏。我把基督放在神面前，對神說，神阿，我在基督裏，所以，我才能到你面前。我們是在基督裏，是穿上基督，叫我們可以活在神面前，叫神喜悅我們。（二）是基督活在我福音裏面，叫我能以活在世人面前。按靈意說，我們是活在神面前，按肉體說，我們是活在世上。衣裳是說，神給我們基督，叫祂作我們的義，叫我們能活在神面前。酒是說，神給我們基督，叫祂作我們的能力，作我們的發條──有如鐘裏的發條，就是管理鐘的行止的──叫我們能活在世人面前。
為何主耶穌說，新酒放在舊皮袋裏，而不說放在舊瓶子裏呢？因為舊約的時代，酒是放在皮袋裏的（我們中國人，是把酒放在瓶子裏）。所以主不說，放在瓶子裏。為何新酒不能放在舊皮袋裏呢？因為新酒會發酵的，陳酒酵的工作停止了。新酒若放在舊皮袋裏，舊皮袋要幫助新酒發酵，舊皮袋就被這大炸力炸破，酒就要漏出來，所以主耶穌才這樣說法。
有人想，主為何說這幾個比喻──新衣舊衣和新酒陳酒──呢？因為衣，是指我們外面的稱義而言。我們用不用我們舊行為來補破裂的地方，只要穿上新衣就可以。朋友們，本來我們的得救頂難，但是，得救並不像你所想的那麼難。無論如何，總比你們所想的容易得多。有人說，不錯，我們得救，罪得赦免，但是我們在世上仍要犯罪，這有甚麼辦法呢？請你記得，主不只有新衣給你們穿在外面，主也把新酒放在你裏面。不只外面有新衣穿上，把你遮蓋裝飾；在你裏面，尚有一種力量叫你能有新酒似的力量，炸去一切屬乎舊的東西。
聖經每次講到得救，都是分兩方面：一是客觀的，就是在神面前的；一是主觀的，就是在我們裏面的。因為有人不懂何為客觀，何為主觀，我就換句話說，得救是有兩方面的：一方面是稱義，一方面是得重生。斷無不稱義而得重生的，也斷無稱義而不得重生的。稱義是在神面前被神稱義，是我們得一個新地位。重生是在我們裏面的事，是我們裏面得一個新生命。有許多人，只注意稱義，不管重生不重生。又有人太注重重生，而不注意稱義，以為得重生與稱義，是兩件不同時得的。這樣的傳講法，都是偏陂之論。稱義和重生，二者是應當持平的。
約翰福音三章裏，共有三個「必」字，我現在要舉出兩個必字來講。三章七節的「必」字，是「必須重生」。十四節的「必」字，是「必被舉起」。七節與十四節的「必」字，是一樣的字。十四節的「必被舉起」，是客觀的。主耶穌被舉起，方可叫罪得赦，叫人得稱義。七節的「必須重生」，是主觀的，是叫我們得一新生命。有稱義，在神的面前才有重生，在自己這一方面才有一個新生命。
我問你們，你們見神時怕不怕呢？少年人常想，我若到神面前，我怕得很。神到底救我呢，還是不救我呢？神要不要說，你這作惡的人，離開我去吧？我到神面前，不知道神要不要我？多人想，我是罪人，我到神面前，如何辦法呢？當你在罪惡中，被罪的波浪捲去的時候，你不覺得你的罪是多大，當你定下來想一想，你就覺得你這樣不好，如何辦法呢？但是，現在不要緊了，主耶穌已經來了，主耶穌已經為我們的罪死了，祂已經成就神的義，祂已經復活了。今天，凡藉耶穌基督到神面前的人，都必得救。主曾說，凡信我的人，就有永生。保羅在使徒行傳十三章也說，你們藉摩西的律法，在許多事上不得稱義，今天你們藉這人，都得稱義了。你們當知道，你們可以靠祂到神的面前，你們的良心，也不必懼怕，因為在基督裏不再被定罪了。
你已經知道你是得救的人了，可是，你常覺得頂苦，你說，立志行善由得我，可是行出來由不得我。你看見別的信徒生命有改變，而你自己卻沒有。若說起得救來吧，你想我與他們的得救都是一樣的。那麼，為何他們有改變，而我沒有呢？為何我的生活，我的行事為人，都與以前一樣，並無改變呢？你就感覺到你的跌倒和犯罪，你就去哭泣。你想：說起永生吧，你有：說起得救吧，你已經得救；但是，像你這樣的人，真是得救的麼？你不能信。所以，你當更出力來作好，來禱告，來讀經，來管理自己，好叫神喜悅你。可是，你這樣作法，在三天五天之內是有效力的，到三五個月──不要說到一年兩年──就無效了（當然決沒有到一二年之久的理）。這就是主耶穌所說，不只不當用新布補舊衣來得救（要得救必須要穿上完全的新衣），就是我們得救以後，也當用新酒，就是新生命的能力，叫我們去勝過一切外面的。新酒放在我們裏面，叫我們有新生命，有生活的能力。
所有稱義的人，都是重生的人。有新衣的人，必有新酒。不過問題是你把新酒放在那裏？有新衣的人，都有新酒。阿利路亞！感謝神，神已經把重生的生命，放在我們裏面，從此以後，我們是新人了。新酒，就是福音的能力，我們有這能力在我們裏面，能叫我們有新的生活，有能力勝過一切。
新皮袋和舊皮袋
皮袋有甚麼意思呢？為甚麼新酒不能放在舊皮袋裏呢？有人說，舊皮袋，就是我們，這是不對的。不能，舊衣不是我們，而舊皮袋是我們嗎？應當把上下文連起來看，不能上文所說的是指一件事，而下文所說的又指另一件事。上文的舊衣既然是指我們人的義，就下文的舊皮袋也必是指我們天然的好行為。換一句話說，這舊皮袋，同上文的禁食是有關係的。禁食，是說我們可誇口說，我不像稅吏那樣，我一個禮拜禁食兩次，我捐上十分之一。我能在神面前誇功，這就是舊皮袋。舊皮袋，就是當我們未信主耶穌以前，我就比別人好，我的脾氣和行為，本來就比別人好。舊皮袋不是罪，並不是破的（惟獨破衣裳是破的）。舊皮袋就是我們天然的好行為，就是我們得救後，靠自己所作的善行，就是我們基督徒得救後，回去作加拉太人，藉律法作人所作不到的。得救後，想藉守律法叫神喜悅我，想靠自己的力量來得神的喜悅。這就是保羅所說，難道你們藉恩典入門，還要靠律法成全麼？難道你們靠聖靈入門，還要靠肉體成全麼？凡靠主耶穌入門，後來卻要靠自己成全的人，就是把新酒放在舊皮袋裏的人。
我很重的說，從古到今，沒有把基督教和猶太教併在一起，加在一起，而兩樣仍能保存的。這種混和的結果，是叫基督教不像基督教，猶太教不像猶太教，叫兩樣都不像。神不肯留下這個。從古到今，天主教都是把猶太教和基督教併在一起的，他們一面用舊約的風俗儀禮，一面在外面又掛上新約的牌子。他們說，大祭司是在地上，聖殿也是在地上。其實聖殿已經不在地上乃在天上了。羅馬教是基督教麼？不。羅馬教是猶太教麼？不。我們絕對不承認羅馬教是基督教，猶太人也絕對不承認羅馬教是猶太教。因為逼迫猶太人最厲害的，就是羅馬教。羅馬教是把猶太教和基督教併起來，好像補破口似的補在一起，結果是破的更大。基督教加上猶太教，結果就等於零。
新酒，只能放在新皮袋裏，才有能力，才有效力。新的酒，只能靠新約的條例，聖靈的能力，行神所喜悅的事。有新酒在我們裏面，就裏面有一個能力能帶牢你。你若不是得救的人，你就沒有經歷，沒有改變。你若是得救的人，你必覺得你裏面有律法管住你。有一個母親，她因婆家姑娘很多，最易傳弄口舌是非，所以她就頂謹慎她的言語。可是她的兒子，卻是多言的孩子。每逢她帶他到親友家去，總關照他說，不許多說，每遇你話太多時，我就拉你的袖子，你就應當閉口，不再往下多說。但是，每次談話時，她的兒子總是滔滔不絕的說個不了，她母親拉她的袖子也無用。他說，讓我再說幾句，我就不說了。這是我親眼看見的。這孩子有他母親在他旁邊拉他。但是，希奇的，基督徒出去時，是一個人出去的，並無人在旁邊拉我們。但是，當你到親友家去時，人家很客氣，你也還客氣。過了一點鐘或半點鐘，你的談鋒，愈過愈銳了，就是此時，你裏面好像有一個拉住你的說，夠了，若再多說，就要不敬虔，不像基督徒了。你若聽從你裏面的聲音而停止談話，你就有平安。這是甚麼呢？這就是新酒。基督徒不只有這種經歷，就是比這更多到幾百倍的也有。
但是，朋友們，你們若把新酒放在舊皮袋裏行不行呢？不行。把聖經的話放在我們裏面就行，若把聖經上的話寫在牆上，每天看了所寫的去行，這就是舊皮袋。換句話說，就是靠自己去作。舊約的律法，是在外面的，新約的律法，是在裏面的。新約和舊約的不同點就在此。舊約的人，不能守十條誡。基督徒亦不能守十條誡。舊的皮袋，是外面的禁止，要你自己去作，要你的頭腦去記憶。舊約是寫在石板上的，我們無能力守。新約是寫在心版的，叫我們有能力守。感謝神，我們用不寫的紙條提醒我們，我們裏面有一個提醒我們的。
新酒不能放在舊皮袋裏，因為舊皮袋不能保存新酒。新酒只能放在新皮袋裏。我們當學習一件事，神不是叫我們守在外面的律法，乃是要我們守在裏面的律法。神是叫我們守祂自由的律法。這律法不再是死的，乃是活的。羅馬書七章是講十條誡的律法；八章是講賜生命聖靈的律法，這律法是賜生命聖靈的，是在我們裏面，叫我們能守神的律法的。
有一位弟兄，他不很識字，但是，感謝神，他的經歷很有意思。有一天，我對他講起約翰二書七節至九節的事。他說，「希奇，怎麼聖經上亦記這話呢？我以前在禮拜堂中遇見一位牧師，他不信主耶穌是童女生的，不信主耶穌的復活和升天，同時他又是長老會的牧師，某某書局的編輯，他是基督教中的外教人。我既然知道他的信仰是如此，就想我應不應當與他來往呢？去查聖經，翻來翻去又翻不到，又看不懂。我就跪下向神說，神阿，你已叫聖靈住在我裏面，作我的當家人，就求這位當家的告訴我，我應當不應當與這人來往。我禱告後，就知道不應當與他來往。我也知道我應當去規勸他，他若不聽，就永遠不與他來往。豈知聖經所說的，正與當初聖靈所引導我的一樣呢！」這是事實。這位弟兄雖然不識字，但是，他能得在他裏面新酒的引導。如果神叫我們專靠外面的話語，那麼不識字的人，怎樣辦法呢？神不偏待人。人輕看不識字的人，但是神不如此。哦！我們不只外面有新衣，也是裏面有新酒。你若定規一禮拜內禁食兩次，並沒有用。因為我們不只有義，是得救的，我們裏面也有新酒在新皮袋裏，叫我們能勝過這外面的一切。
陳酒
「沒有人喝了陳酒，又想喝新的，他總說陳的好。」（路五39）這是世上普通的論調。凡喝過陳酒的人，總不想喝新的。我有一個朋友，地每逢喝酒時，總說要喝老酒。不錯，人總想老酒好，新酒不好。但是，神並不給人陳酒喝。這為甚麼緣故呢？因為老酒無力量，發酵的力量已經過去了。新酒，卻是有力量的。猶太人所以拒絕主耶穌所給他們的，就是因為他們陳酒喝得太多了。我不是說基督徒不必禁食、捐錢、作好，乃是說，你們若藉這些來叫自己得救，來得神的喜悅，是無用的，無意思的。我們的頭腦都像喝陳酒之人的頭腦。我們都想作好，改變或改良一下就好了。其實人若只喝陳酒就無新的力量，沒有炸出來的力量。不只一天過一天，就是過一年，過十年，也都歸無效，仍舊無用。所以，凡是想藉禁食、好行為等來得神的喜悅，都是無用的。惟有藉這位主耶穌基督來喝新酒的人，才能蒙神的悅納。──
倪柝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