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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   殆不羅斯黨羽受審

 

明智審判敵類

    這事完了,以馬內力又叫明智召紳士聚會,按公義刑罰內監囚犯。會一聚齊,真人把眾囚立時提到,是鎖著提去的,都向明智(審判官)垂首而立。明智身旁有書記官名作善,備落口供。

    此外有十二位陪審官,他們的名字是信實、廉潔、真誠、謝恩、求真、正直、恨罪、熱心、愛神、謙遜、公義、天心,又有公證三位:名無不知、句句實、恨謊言,若多用公證,主意也能說話。

    此時作善宣言道:「可把無神提上。」話方說完,無神立被提到堂前。作善問說.「無神阿,你已被告為城中的狂徒,常說常想天地間沒有神,也常藐視真理,在沙代前犯了大罪。你在人靈城中擾害治安。現在有甚麼話說。」無神回言道:「我一點罪沒犯。」作善立請無不知、句句實、恨謊言上堂作證。

    三人一到,作善問無不知說:「堂下的人,你認識麼?」無不知說:「我認識他,他的名字是無神,他在人靈城中如同瘟疫,此等光景,已有多年。」作善又問道:「你實在認識他麼?」無不知說:「實在是的,我真認識他,我不但認識他,連他的父親,他的祖父我也認識。他生來就是殆不羅斯的黨類,他的祖宗原是如此。」作善道:「聽說他如今到處演說無神的理想,你既是沙代王的見證,曾聽見他的話沒有?」無不知道:「有一次我遇見他,在奸詐的巷口,高聲對眾人說,人說有一位神,但我毫不信,要叫我信,除非使我同黨的人都作教友。不然,我就不信。」作善又問道:「你清清楚楚聽見他這樣說過麼?」無不知道:「我指著永生主起誓,他實在這樣說過;我也這樣聽見。」

    作善又問句句實道:「你知道這犯人的事蹟麼?」句句實回答說.「我主是的,我十分知道他。因我前是他的朋友,我為此甚懊悔。我們為朋友的時候,常聽見他說,人說有神,有天使,有聖靈,我全不信。這是荒渺之談。」作善又問道:「你在那裏聽見的?」句句實道:「在黑口巷謗讟家中。他在別處,也不斷的說,但不如在那家說的常遠。」作善問道:「你還有別的話麼?」句句實道:「還有我知道他是殆不羅斯的真後代,他父親的名字是敵善,敵善除了無神,尚有別的兒子。但他們的名字,我說不清。我再沒有別的話了。」

作善問恨謊言道「你知道無神的事蹟麼?」他回答說:「是的,他是惡人党中的魁首。我常聽見他說沒有神,也沒有審判,人到娼妓樓上消遣,和到禮拜堂聽道,是一個結局。」作善又問道:「你在何處聽見他說這話來。」回答說:「在棍徒巷口,不虔誠的屋後身。」作善吩咐人,將無神帶在一旁,請三位公證暫且下去。

    又將淫欲提上問他說:「人告你在人靈城終日不作別的,單說淫詞穢話,把眾人的心都玷污了,凡屬惡的樂趣,你沒有不嗜好的,告你的話是如此。你說,犯過這罪沒有?」淫欲回答說:「我主阿。我是富家公子,自幼好樂,心要怎樣立就怎樣,從沒有因我的行為恫喝我的。凡人都帶一肉體,世界又給肉體預備各樣快樂,或顯或隱,那有不貪慕的呢?而且貪有甚麼不合理呢?我很奇怪,今日為此事被審。」書記員說:「我們不管你的門第,我們的本分是查問你的口供,與告你的話符不符。」我再問你:「你到底犯罪沒有?」淫欲回答說:「我沒有犯罪。」

    作善說:「請公證上來。」三位公證立時到前。作善問道:「先生們,你們是沙代王的公證,論這犯人,你們有何言語。無不知你認識這人麼?」回答說:「我主,我認識他,他名字是淫欲,他父名獸性,他生在情欲街上,他的外祖父是惡念,他的親戚都是奸徒。」又問道:「你以為他犯了沙代的律法麼?」無不知答道:「是的,他是一有名罪徒。他自誇他的祖宗多富貴,多體面,那全不實。」又問道:「你知道他的行為否?」答道:「我知道他常撒謊,常起咒,常犯安息日,常犯姦淫,常誘惑少年人走下道。總而言之,他是頂不好人。」又問道:「你在那裏見他犯罪來。」答道:「當他犯罪的時候,全城無處不到。」

    作善又問句句實道:「你知道淫欲的事情麼?」答道:「無不知的話,全是真的,我也親眼見過。」

    作善又問淫欲道:「你聽見這二位先生的見證麼?」淫欲:「我常想人生最樂的事,就是求自己的喜悅。我已用盡心力去得這樂,我以為人趁年輕,都當快樂。所以我也教別人求樂的法子。」審官此時開言道:「聽他的話就是大憑據。他被自己的口已定罪案。」

    作善又吩咐將不信提上,對他說:「人告你在城中播唆城民反對沙代,藐視他的大將,踐踏他的律法,你犯這罪沒有?」不通道:「我不知誰是沙代,我只愛我老王殆不羅斯。我想我的本分,就是勉勵城民竭力守城。若有外人來攻我們,就拚命死戰。沙代雖占了全城,我的志向仍不能改。」

    一陪審官開言道.「這人怙惡不悛,膽敢直言,真是背叛沙代的頭目。」吩咐一聲,遂將不信提在一旁。

    又將忘善提上,作善對他說:「人告你在人靈城事奉沙代很不忠心。你當初的地位,全不紀念,忘了本分,去歸降殆不羅斯。以馬內力前來攻城,你又攻擊他的大將,藐視沙代的尊名,竭盡心力敗壞人靈城,你犯這罪沒有?」忘善說:「諸位判官,我忘了本分是真的。但請責備我的年紀,責備我的心志,責備我的腦子,不要責備我的粗心,我盼望雖忘,本分仍能得。」審官道:「忘善,忘善,我們知道你丟棄本分,是故意的。非因年老腦衰,不然為何善事就忘了,惡事就記住呢?你說你年老,是任意支吾哄人的話,你想能哄過去麼?況公證在此,目下要聽他們的話,便知你犯罪沒有。」

    說著作善便問恨謊言道:「恨謊言先生告訴忘善有何惡款。」恨謊言道:「我聽見忘善說,他不能思想善事。思善必須受不能忍受那苦,連十分鐘也不能忍。」陪審官問道.「你在何處聽他說過。」恨謊言說:「在賤巷某家中,那家與良心、自責的門斜對。」

    作善又問無不知說:「你是沙代的公證知道忘善的事情麼?」無不知開言道:「我知道他是殆不羅斯的羽,他父親的名叫一無所愛。我常聽他說,心存善事,是世上頂苦的重擔。」又問在何處聽見的,回答說:「在情欲巷口上,那地方正在一禮拜堂後身。」

作善又問句句實道:「你也有話說麼?」回答說:「有,我常聽見忘善說,寧肯平生存惡念,不願一刻想聖經。」又問:「在何處聽見?」答說:「在許多地方,但最常遠的是在胡說街,穢言巷中,無恥家裏。那家門前是下地獄的斜坡。」作善見忘善的確實憑據,遂定了他的罪案。

    又吩咐將硬心提上,問他說:「硬心阿,人告你在人靈城是多嘴的人,終日遊街,自己不肯悔改。也常挑唆別人反對沙代。又培養他們的心,不會為罪憂傷,你犯這罪沒有?」

    硬心回答說:「大人阿!我從不明白悔改是甚麼意思,憂傷是甚麼滋味。我覺著埋怨別人,觸惹別人是樂事。若不關我的事,無論誰不能叫我動心,」陪審官道:「眾位請聽這人的話,便知他是殆不羅斯的羽。他自己就定了自己罪。」

    作善又吩咐將假平安提上,問道:「假平安,人告你喜歡撒但的計策,專教育城民自欺自慰。分明人靈城十分危險,你卻使他們很覺平安,並領首辱駡沙代,反對沙代,猶不知懊悔,你犯這罪沒有?你有甚麼話說?」

    假平安回答說:「諸位大人,我的名字是平安,不是假平安。從未聽見人這樣叫我,因那不是我的名字。你們若不信,可傳我的朋友,或我母親的朋友來一問便知我的名字是平安。不是假平安。名字已經錯了.我不必供詞。等挨到我的訟案,有的是話說,我怎能這樣被告呢?我平生專喜安靜,不喜暴躁;我喜歡的,我也叫人喜歡;每見人有難過,我立時前去安慰他。安慰的法子有三:一、城民當初忘記沙代的律法,因而都覺懊惱。懊惱的情形,令人難忍:我送去安慰他們說:不管事,不要緊,只管放心。他們一聽這話,立時平安。二、城民有時尋求世俗的快樂,所多瑪的榮耀,一時不得,常發急悶,急悶的樣子我真可憐,我每見誰這樣難過,就立時安慰他說,慢慢的莫須急,他們一聽這話,立時平安。三、前幾月沙代和殆不羅斯交戰,我在城中仔細巡查,見誰臉上帶出害怕喪膽的意思,我立時拍他的肩頭,安慰他說,兄弟放心,不用怕。他們一聽這話,雖渾身發抖,立覺平安。總而言之,我是一好人。是一為人求平安的人。因為我的性情,是這樣的。我這樣人在這裏被審,真是抱屈。」說著,落下幾點淚來。又望著眾審官道:「諸位大人,請告訴我來告我的是誰,我一定不能和他甘休,一定不能和他甘休。」

    作善此時道:「這樣,必須請見證說話,因我們為沙代辦事,斷不能屈人良心。」遂問眾人說:「誰知道道被審人的底細。」有一門丁,忽然跳起說:「我知道他的名字實在叫假平安。」又問:「別人若知道,可到前邊來說。」此時有二人起來,一名求實,一名證實,走到作善桌旁。作善道:「你們二位有甚麼話請說。」

求實說:「堂下被審的人,我從小時就熟識他。他的名字實在是叫假平安。他父親的名字叫諂媚。他母親未出閣的名字叫面諛,假平安是他的長子,我比他大十歲。他小時吃奶的時候,間或哭號,他母親拍打他說,遼遼遼,小假平安要睡覺。他五歲時和我在街上玩耍,他母親常叫他說,小假平安來家吃飯。他的鄰舍也都知道他實在叫假平安,我看他再無臉推諉了。」

    證實接著道:「不錯,求實剛才說的字字真誠,假平安的父母,我也認識。當殆不羅斯強盛時候,假平安創的很紅。那時我常聽見人叫他別的名字,他就生氣說,我本叫假平安,人為何叫我別的名字?」陪審官又道:「假平安哪,你不承認真名字,但聽這二見證說,你實在叫假平安。照你在人靈城所行的事,也可證你名實相稱。分明全城被你弄壞了;沙代的律法,被你糟踏了:你仍說不要緊,可放心;你自誇張能使鄰舍平安。但你的平安不真,因為真平安不用謊言與之作伴。不以誠實為根基的平安,足能送你受審判。我們現在要聽無不知的話。」說著,遂轉向無不知說:「論假平安你有甚麼話?」他立時起而言曰:「我知道假平安多年在人靈城專門撒謊,叫城民自欺。常聽他說,弟兄們,來來來!管甚麼不用愁,當自安自慰,因為愁是無用的。這話一點根基沒有,他卻以為鑿鑿可據。」

    審官又問恨慌言有甚麼話說,他遂起來說:「我聽見假平安常說,不義的平安強似誠實的懊悔。」審官又問:「在何處聽見的?」恨謊言道:「在愚昧院中,自賤的家裏,那地方與自欺的門緊挨。我聽見他說這話,至少有兩次。」審官道::「我們何用別的憑據呢?這些憑據足足夠了。」遂將假平安帶在一旁。

    又把無信提上堂來,審問道:「無信哪,人告你當人靈城才入殆不羅斯手的時候,你一味的挑唆城民,毀壞沙代的律法,和他的聖像。你犯這罪沒有?」無信回答說:「沒犯罪。」

    審官遂請無不知作證。無不知說:「我知道沙代的像是無信親手拉倒的。是殆不羅斯叫他作的。他不但拉倒沙代的像,且又將殆不羅斯的像立在原處,他幾時見沙代的律法,就盡力毀壞。」審官又問無不知說:「除你以外,還有誰見過這事。」無不知說:「當時有許多人在跟前。因為這事是在大街上作的。」

    審官又問無信說:「無信哪,你明明惡貫滿盈,怎敢說你沒犯罪呢?」無信回答說:「大人,我現在要照我的名字說謊,因為謊言更與我有益。」

審官吩咐一聲,無信遂被帶到旁邊。立將殘忍提到。審官問道:「殘忍哪,你在人靈城把人的愛心關的甚緊,不讓一人想到苦惱,和悔改的情景。你犯這罪沒有?」

    殘忍說:「沒有,我從未作這事,我所作的是叫人人喜樂。我的名字本叫喜樂,不料人竟叫我殘忍。」

    審官又問:「噯,殘忍哪,你不承認你的名字麼?你說不叫殘忍本叫喜樂,但我們要聽聽公證的話。」

    無不知說:「我知道他的名字!原叫殘忍。因見過他在信紮上簽過名來。凡屬殆不羅斯的黨類,慣會改名換姓,比如貪贓改名慎藏:驕傲改名欲潔;個個都諱其真名。」

    審官又問證實說:「你知道這人的名字麼?」證實說:「他的名字是叫殘忍。我從小時就認識他。他除了作惡不會別的。也不曉得覺罪是何意思。見人痛己罪,他從不安慰他們。」

    審官聽了這些憑據,遂吩咐將殘忍帶下。提上驕傲來。審官問他說:「沙代的大兵來到人靈城下,你曾教導城民嘲罵他們,藐視他們,率領城民攻打以馬內力和他的大將。你犯這罪沒有?」驕傲回答說:「我生來與別人兩樣,從來不怕仇敵。說他們的人數比我多十倍,我也不怕,每逢遇見仇敵,我常得勝。」審官道:「驕傲阿,你不要支吾,人沒告你大膽,只告你反叛沙代和以馬內力。」

    審官此時對陪審官說:「眾位大人,方才所審的犯人,你們都看見了。他們的口供和見證的話,你們也都聽見。現在請眾位退到密室,把這種案仔細斟酌,然後定局。」

    於是十二位陪審官,齊退私室,定眾犯當受何刑。他們的名字是誠信、真心、正直、恨罪、愛神、求真、天心、廉潔、謝恩、謙遜、善工、熱心。審定的時候,真誠是主席,他先開言道:「先生們,今日審的犯人,以我看來都當處死。眾位意見如何?」誠實說:「不錯,我看的和主席先生一樣。」恨罪說:「我甚喜歡眾犯至今仍在獄中。」愛神說:「今天我甚高興,因我們把沙代的仇敵都審問了。若定規他們死刑,沙代必甚歡迎。」天心說:「那是一定。因沙代厭此惡類,已到極處。若把他們驅逐城外,使城中潔淨,他必十分足意。」廉潔說:「我的意思定此重案不必過速,他們的罪,人所共知。公證的供詞,也鑿鑿可據,誰說這些犯人不當受刑,就是愚昧眼睛的人。」謝恩說:「榮耀歸主名,可喜眾犯仍在獄中。」謙遜說:「我的話和謝恩的一樣。現在我要跪下大聲讚美沙代。」善工說:「我看他們都該死。」熱心說:「快將他們斬首罷!越快越好,他們如同瘟疫,專要傷害人靈城。」

十二陪審官此時複進公堂,見了審官,將各人的主見,一一陳明。審官說:「你們十二位都是沙代的心腹,今日擬定此案,關係沙代的名譽甚重。你們都一心一意麼?」眾位齊聲回答說:「是的,我們都一心為沙代盡忠。」審官又問道:「誰代表說話呢?」齊說:「我們的主席。」審官遂轉向真誠說:「先生們,眾囚犯的口供與公證的證詞,你們都聽見了。為此也入過密室。請問他們到底犯罪沒有,他們所犯的罪,該受何等刑罰。」真誠回復道:「我們已經照所聽見的斷定,他們都犯了該死的罪。」審官聞言,遂定眾犯死刑,著公差暫將他們帶回大獄,預備明日處決。—— 本仁約翰《靈界大戰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