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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、得勝有餘

 

  羅馬書八3637

保羅寫這段文字,是在他第三次旅行宣道將近尾聲之際。約在三年前,他離開耶路撒冷,第三度來到敘利亞的安提阿(徒十八23),雖然當地的教會十分健全活潑,保羅在那裏可以休養生息。但他一顆迫切火熱的心,卻始終牽掛著加拉太、弗呂家一帶新興的教會。於是他再度穿過基利家關,跋涉險峻的高地,堅固眾聖徒,直到亞西亞靠海一帶。上一回聖靈禁止他進入此區(徒十六6);這次卻通行無阻,因為時機已成熟。保羅在希臘佈道的經驗,使他在這個人口密集、文化高度發達的地區工作,特別得心應手,福音迅速廣傳,復活的主在拔摩島異象中,所提到的七教會,就是在這段期間設立的。

上次宣教結束,返回耶路撒冷的途中,保羅曾在以弗所小停。那次的宣教令當地的猶太人十分熱衷,極力邀請他多住些日子。當時由於急著趕回耶路撒冷,他辭謝他們的好意,臨別時曾承諾說:「神若許我,我還要回到你們這裏。」為了履行諾言,保羅第三次遠行,就特別到小亞西亞訪視。

在幾年的時光,以弗所教會有了很大的改變。有一個能言善道、來自亞力山太的猶太人,名叫亞波羅,在保羅離去後,來到以弗所。在那裏他遇見保羅的朋友亞居位和百基拉。在他們的引導下,亞波羅對真理有更透徹、正確的認識,他的服事工作也更有果效,幫助造就蒙恩信主的人,並在會堂駁倒猶太人,引聖經證明耶穌是基督。亞波羅耕犁了這片福音的沃土,豫備好一切,等保羅來撒種栽培(徒十八2428)。

後來亞波羅離開以弗所,前往哥林多。保羅接踵而至,接掌並大大拓廣亞波羅已經展開的工作。在抵達以弗所時,保羅也不知道這次他會停留多久。但就如他後來寫信給以弗所信徒所說的,他知道有一條路已為他豫備,至於是平坦或崎嶇,只有他所事奉的主知道。

事實上,此行從一開始到結束就充滿了爭戰。後來他形容這次的經歷是「天天冒死……在以弗所同野獸戰鬥。」他把此地形容成戰場,而自己是個戰鬥者:「我們終日被殺,人看我們如將宰的羊。然而靠著愛我們的主,在這一切的事上,已經得勝有餘了。」于哥林多寫信給羅馬人的這段話,是在他結束以弗所的工作、記憶猶新時,所有的感慨。

一、戰場。保羅遭遇許多的艱難險阻,也因為如此,越發使得靠主恩的得勝顯得可貴。

首先是來自人的壓力。身處異地,接觸到的,儘是些志趣、思想、生活方式與他截然不同的外邦人。面對景物、風俗、人種,均陌生的環境,不期然的,總會有孤獨、寂寞、落單的傷感,心中也有說不出的壓力:你如何能奢望這些人的習慣、思想、人生觀被你改變呢?其困難,就好比要將自古即川流不息的河水改道一般。

此外,以弗所地區盛行拜偶像,特別集中于亞底米女神廟。廟中供奉的神像,據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(可能是塊殞石)。其建築之宏偉華麗、工藝之精巧雅致、儀節之盛大鋪張、供養之男女祭司數目之眾多、加上王公貴族的鼎力支持,使其影響力及威望更是首屈一指。保羅試圖改變以弗所人對亞底米女神的迷信,其困難就像當初的新教徒想在羅馬後街宣教,想贏得天主教堂內的信徒歸信一樣的不容易。而且當時舉世皆知「以弗所人的城是看守大亞底米的廟,和從丟斯那裏落下來的像」(徒十九35),有人對之稍有不敬,必群起而攻之。

與此神廟應運而生的是售賣銀龕、護身符、神像的行業。來此朝拜的善男信女都希望帶些紀念品或吉祥物回去。這門生意必定十分興隆,否則當地的銀匠和藝匠不會多到足以騷動全城,須勞駕該城的書記出面安撫。保羅以一擋百,如何拔除當地人根深蒂固的迷信風俗呢!

以弗所城和當時許多人種雜處的大城市一樣,盛行巫術、法術及猶太的神秘哲學,對於被鬼附的人,他們有各種名目及驅邪法。即使是基督的信徒也難以根除對這類旁門左道之邪術的迷信。舉凡婚事、旅行、作生意、訂契約等重大事由,人們都會去找這些相士、巫師指點迷津。要扭轉這種原始的習俗和迷信,使人們改信光明聖潔的神,無疑的是向全城的人宣戰。

但是保羅最大的敵人,還是猶太會堂中那批頑固、守舊、偏狹的分子。他們硬心不信,抵擋真道,到處誹謗詆毀保羅所傳講的福音,教唆人起閧,並推出變節的亞力山大,當眾否認他與基督徒的關係。

這些都是這位謙卑的織帳棚者在以弗所遭遇的大攔阻。但是他的服事心志並沒因而受挫,他的眼目也沒被這些限制羈絆,他乃像一邊補鞋一邊凝視世界地圖的克裏威廉(Witham Carey),在挫折中看見靠主得勝有餘的異象,深知他所信的那一位,比所有的仇敵都大,靠著愛他的主,他能凡事得勝。

二、讓我們從聖經來查證。保羅是否真的得勝有餘?從使徒行傳的記載來看,這是毫無疑問的。保羅在猶太會堂勸導眾人達三個月之久,遺憾的是,那些猶太人非但剛硬不信,而且到處詆毀真道。和以前多次類似的情況一樣,保羅就放棄他們,轉移陣地,改到推喇奴的學房去,天天在那裏講道,與人辯論。這樣有兩年之久。努力耕耘的成果是:「一切住在亞西亞的,無論是猶太人,是希臘人,都聽見主的道。」——這是很有力的一段話。試想亞西亞一帶的人口十分密集,要一切的人都聽聞主道,是十分不可能的。但是連鼓噪鬧事的銀匠都說:保羅不但在以弗所,而且幾乎在亞西亞全地,「引誘迷惑許多人,」使得亞西亞全地所敬拜的大女神之威榮都銷滅了。而那些製造銀龕、護符的藝匠也都恐慌萬分,深怕他們的發財之路被保羅截斷。連固若金湯的巫師、念咒、趕鬼的行業也受到波及。保羅行的神跡奇事令他們又震驚又羡慕。甚至有人把保羅擦汗用的手巾,作工穿的圍裙拿去放在生病、被鬼附的人身上,都有痊癒的奇效。奉耶穌的名能行比他們自古相傳的法術更大的事,是他們不能否認的事實。許多人因而棄邪歸正,公開承認自己所行的。另有許多行邪術的巫師,把他們的邪書帶到廣場上,當眾焚燒,總計書價達五萬塊錢。主的道大大興旺,而且得勝。

至於猶太教中那些趕鬼的也都銷聲匿跡了。他們雖然不信,但試行奉耶穌的名驅鬼,居然都靈驗。這些硬心不信的猶太人利用並褻瀆主的聖名,並沒遭到好的報應。有一次一個被鬼附的人斥喝他們道:「耶穌我認識,保羅我也知道,你們卻是誰呢?」說罷,惡鬼即跳到他們身上,制伏了他們,叫他們遍體鱗傷、赤身露體地狼狽而逃。

三、讓我們來研究他得勝的秘訣。從這位勇士的外在生活轉而看其內在世界,特別從他在這段期間所寫書信的字裏行間,我們發現其中充滿辛酸的血淚和試煉。在這動盪的幾個月間,在感慨之下,他把自己形容是一個定死罪的囚犯,成了一台戲給世人觀看,為基督的緣故被算是愚拙、軟弱、被藐視。常常又饑又渴、挨寒受凍,勞苦作工,居無定所,常遭陷害逼迫,被人譭謗、咒駡、恨惡;被看作是世界上的汙穢萬物中的渣滓(林前四913)。

當他回憶在亞西亞所遭的苦難壓迫,他說自己被壓甚重,力不能勝,甚至連活命的指望都絕了。而且四面受敵,遭逼迫、擊打、追趕,心裏作難,遍體鱗傷,身上常帶著耶穌的死。除了這些外向的壓力之外,還有為眾教會掛心的事天天壓在他身上,又關心各個信徒的靈命,晝夜為他們流淚禱告(林後一8,四8,十一2728)。

他在米利都向以弗所教會眾長老辭行,臨別所說的那段話,更是感人肺腑,叫人心酸落淚。他引用詩人的話,形容在以弗所的日子:為福音的緣故,終日被殺,被看作如將宰的羊,歷盡患難、困苦、逼迫、饑餓、赤身露體、危險、刀劍。除此之外,還有肉身的那根刺不斷折磨他。想到這樣一個飽經憂患的人,居然能得勝有餘,真是希奇之至。他不僅得勝,而且得勝有餘,其能力一定是來自他身外的源頭——因著日日與愛他的主親近,主的能力源源不絕地傾注,使他恩上加恩,力上加力。

惟一令使徒擔心的是:是否有任何臨到他的事,會使他與基督的愛隔絕?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。

首先他考慮人生最極端的情況:「生與死」的問題;其次是權能智慧的極端:「天使、掌權的、有能的」;然後是時間的極端:「現在的事、將來的事」;空間的極端:「高處的、低處的」;最後是受造之物的極端:「別的受選之物。」

這些極端,他都一 一詳察深思,審慎地試驗,最後得到滿意的結論:這些都不能使他與神的愛隔絕。他肯定且確信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斷神生命及能力的供應線。因此凡事他都能得勝有餘。

可是我們卻常常誤解神的愛,以為患難、挫折、自己的罪過、失敗,都會使神的愛削減疏遠,殊不知它們反倒使神更親近,使他的愛更慈柔、更顯明。兒女儘管調皮、折騰人,卻不會使母愛磨滅。同樣的,今世的痛苦、疾病、憂傷、死亡、失敗、罪過,不會使我們與神的愛隔絕;相反的,會將我們緊緊與神維繫一起。

哦,深哉,神永不止息的慈愛,透過基督耶穌臨到我們——無事無物可耗竭、阻斷這愛!這愛不會離棄我們,或被時空分割。它也不取決於我們的回報或反應。不是我們先愛神,是神先愛我們。不是我們的愛抓住了神;是他的愛抓住了我們。既然沒有任何事物可以使我們與他的愛隔絕,他會繼續不斷地愛我們,將他的榮耀和豐盛的生命傾注到我們裏面,以至於即使遭遇患難、軟弱、危險,我們都能站立得穩,堅固不動搖,殷勤多作主工,因損失而獲益,因失敗而得勝,靠著愛我們的主,凡事得勝有餘。── 邁爾《聖經人物傳──保羅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