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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.得釋放

 

馬可六27

 

    馬可在他的福音書第六章第二十一節記載,希律在他生日那天大擺筵席,邀請大臣,千夫長,並加利利的首領們赴會。我們知道希律大半時間是住在提比利亞,那是一個美麗的城市,位於他自己所管轄的加利利境內,如今其廢墟仍在,晝夜受著碧藍湖水的沖刷。至於囚禁施洗約翰的馬加陸斯堡壘,則是位於死海東側的荒野,和提比利亞之間有相當的距離。可能希律生日前一天從加利利有一個盛大的行列出來,行經耶利哥的綠洲,最後才進入那個古舊、陰暗的堡壘。

    我們不難想像整個行列的盛大威儀。羅馬兵丁和官員衣飾光鮮華麗;簇擁著希律的座車前進,其上還有希羅底和他的女兒。成群的僕役,奴隸,希臘商人,祭司,利未人,文武百官都尾隨在後。整個隊伍在壯麗的軍樂中前進,緩緩穿過曠野,越過草原,最後經過山丘下的小村落,終於來到建於峭壁上的堡壘前。鐵門緩緩打開,希律踏上了通向悲劇途徑的第一步。有時我們不禁會猜想,這整個環境是不是早在希羅底的陰謀之下設計好的?至少,在這種光景下他來實現狠毒的詭計,是再恰當不過了。

    希律生日的前一天,可能就有盛大的慶祝活動。三五成筆的貴族,騎士,仕女,聚在平臺上,俯視著死海和遠處地中海的鄰鄰波光。鄰近的地區可能也有野餐會。空氣中彌漫著輕狂的笑語和縱情的作樂聲。在此同時,堡壘下面的地牢裏,卻躺著那位大有能力的先鋒。他不久即將成為殉道者。

    這種對比,在希律生日那天晚上達於頂峰。筵客的大廳燈火通明,桌上擺著鮮花和金盤,銀盤;來實笑語喧天,觥籌交錯;僕役托著豐盛的食物來往穿梭;其中一個託盤,不久之後就要被殉道者的鮮血所濺染。

    我願意提醒讀者注意,在這個場面中,正有一件大罪行在醞釀著;因為論到罪,二十世紀和第一世紀其實並無多大差別,這也是為什麼聖經所關懷的,總是人類最深的利益一—聖經並不在乎外在的情景,及人所處的環境,其最關心的是試探,罪,救贖等一般的事實,這些事實對我們所有人都是真確的。

    因此,我是帶著無比嚴肅的心情來寫這一章。我敢肯定,我們所要描述的情景,所要探討的那些情欲的漩渦,總有一些字句可以讓那些身陷同樣漩渦中的人得幫助,讓他們在沒頂前能脫身。或許本章可以成為一道警聲,吸引他們的注意,或者是一個救生圈,一根繩索,在尚未太遲之前拋向他們。因為不管位尊或位卑的罪人,像希律,猶大,耶洗別等,只要肯悔改倚靠神的幫助,都可以被救贖。

      和其他的罪一樣,本章所論到的罪有三種勢力在作工:第一種是靈魂犯罪的傾向,聖經稱為「私欲」,「心裏的願望」。使徒說,「我們從前也都在他們中間,放縱肉體的私欲,隨著肉體和心中所喜好的去行,本為可怒之子」(弗二3)。第二種力量是從外面來的試探。第三種勢力是意志的行動,也就是接受、採取了罪的試探之後產生的行動。

      第一種是能犯罪、並且有犯罪的傾向,這可能是罪。這樣擁有罪的本性,是需要寶血的救贖和挽回的。至於第二種,不能早期預見試探的來臨,又給試探留地步,這也可能是罪。然而基本上真正的罪乃是第三種——意志的行動。希律就是運用意志行動的力量,先允許人提出錯誤的建議,接著就派劊子手下地牢去執行他意志所作的決定。

      —、犯罪的傾向。今日世人普遍誤用了「私欲」一詞,並且只從單方面來解釋它。如果對「私欲」有這種錯誤的觀念,我們就不能看見聖靈在我們的道路中設立的許多警告標誌。其實任何對感官或享樂刺激的願望,不管其物件是正當的,或不正當的,都可以叫作「私欲」。強烈的、不受節制的願望,不管其表現方式如何,必然會敗壞我們。這願望包括的不單單是不潔的願望而已。

    在對付試探和罪的時候,我們必須面對人類墮落的遺跡,那是將人類導引向犯罪的起源。凡是在草地上玩過滾木球遊戲的人都知道木球的特性。它不是完全圓形的,有一邊較重,所以球一出手,絕不會朝直線滾出去;因此如何用手操縱、推進木球,是需要相當的技巧。這種斜向一邊的傾向也存在我們每一個人裏面,首先來自我們的祖先亞當,其次來自遺傳的律,它累積了歷代以來人性的邪惡和陰險。只有神能夠估計這些力量的個別影響力;將來我們站在他的審判台前時,他不但能,也會這樣作。

    希律是大希律之子,他從其父多少遺傳了暴虐、冷酷的因數,使他的本性邪惡。如果他四周的人能給他健康、強烈的影響力,或許他還可能過一般的正常生活。偏偏他落在一個美麗卻狡猾的女人手裏,從此不可自拔。歷史上類似的例子屢見不鮮:一個美貌卻陰險的女子,可以輕而易舉地控制住一個意志薄弱的男子。這時,軟弱(weaki1ess)就演變成了邪惡(wickedness)。一個容許自己在強烈的影響力面前隨波遂流的人,不久就會發現在這個世界上,最大的影響力就是前述叫人犯罪的勢力;這些勢力緊緊地摸觸他,不斷地慫恿他,將他的本性當作孳生罪惡的溫床。

    叫人犯罪的那些勢力無處不在,無孔不入一一在每一條街角,每天的報紙上,每一階層的人裏,都可以看見它的蹤影。是的,你也許沒有犯什麼大罪,但你意志軟弱。如果你是這樣的人,朋友,我必須奉神的名警告你,除非你直接或間接將自己與神兒子的能力相聯結,就很難避免不被這些罪惡的勢力所勝。請記住,我們所痛恨的那些為非作歹的罪犯,絕大部分起初只不過是意志軟弱而已,但後來他們隨從了世上那無處不在、叫人犯罪的勢力。結局就是成了萬惡不赦、人人避之如瘟疫的匪徒。朋友,以我個人的經驗,讓我誠懇的請求你,你若認識到自己的軟弱,那麼應當效法海蛐的榜樣——每當烏雲密佈,暴風雨來臨之前,就緊緊攀附著岩石。「你們要靠著主,倚賴他的大能大力,作剛強的人」(弗六10

    希律猶豫,不願採取他情婦的殘酷建議。我們看見他心裏作難,但只遲疑了片刻——他還是不願與他決裂,終於讓他的陰謀得逞,並且希律自己也被拖到他那最低的層次。這是希律墮落的原因,可能也是你的。你和一個比你蠻橫,性情激烈的人聯合。你以為自己可以居中協調,起制衡的作用。事實卻不是這樣!希羅底最後徹底地操縱了你。或許你會覺得勉強,猶豫,搖動,甚至後悔,想要抵抗,但最終你還是被迫不得不和他同流合污,犯下血腥的暴行。

    因此要謹慎戒懼。你也可能面臨同樣的邪惡建議。防備你生命中任何可能打開試探之門的事物。你若身體孱弱,自然會避免操勞過度,並且遠離不而生的環境及傳染病蔓延的地區。你豈不也當同樣提防那些可能污染你靈魂的環境和朋友?在現今的世代,最大的危險莫過於休閒生活中的試探。在休閒時,我們就像基甸手下大部分的人,在溪水邊鬆懈下來,逍遙自在地啜飲著沁涼的水,卻未想到敵人正在一旁窺伺,升火待發;這種情形下,我們自然是不堪一擊的。基督精兵從不休假,從不鬆懈警戒。

    希律所作最危險的一件事,是大張筵席。靠在舒適的長椅上,享受著瓊漿玉液;四圍鮮花美女環繞,似乎他的靈魂已向空中任何游離的邪惡引誘敞開大門。這也是為什麼有些基督徒不敢在歌台舞榭逗留的原因。這些地方本身或許並沒有害處,但那要的氣氛,燈光,音樂,演員的衣著裝飾,強烈地訴諸于我們眼目的情欲,肉體的情欲,今生的驕做,將裏面一切的防衛、戒備撤除一空。這些場合的空氣,似乎最容易孳生有害的毒菌,邪惡的種子。既知道我們自己的軟弱,和犯罪的傾向,再把自己暴露在這樣的氣氛中,那是最危險不過的事了。因此我們必須每日如此祈禱,「不叫我們遇見試探。」

      二、試探。提到罪的起源,我們無法忽略撒但的勢力,他或者直接向人的靈魂建議,或者借助人來達其詭計。在這個例子中,撒但的共犯是希羅底一一一蛇蠍美人。他知道施洗約翰對希律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。他也明白希律的良心正忐忑不安,約翰論到公義,節制,審判時,希律更是坐立難安。他擔心施洗約翰會和希律的良心聯手起來對抗他。如果他控制希律的力量日益薄弱,而約翰的影響力卻逐漸增強,那可怎麼辦?只要約翰活著一天,他的地位就難保一日。希律畏懼約翰,但恐怕希羅底心中對約翰的畏懼尤勝一籌。

      他留心著可乘之機。終於機會來了。歡筵正達於頂點,酒精開始發揮它的功用。大廳充斥著猥褻的笑話和戲言。最後依照慣例,由一位放蕩的女子出來獻舞,將場面煽動得更熾熱。這一次卻由希羅底的女兒進來跳舞。我們可以想像一位作母親的若不是被嫉妒和情欲的火所驅使,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暴露在這樣的場台中。

      希律看了大悅,就答應這女孩可以隨意向他求任何東西,即使是他國土的一半也在所不惜。女孩忽忽退到母親身邊,述說剛才的情景,「我可以求什麼呢?」他問。作母親的可能早已迫不及待這一刻的來臨,他毫不遲疑地回答,「施洗約翰的頭。」女孩聽了就急忙返筵客大廳,雙眼閃爍出仇恨的凶光。眾人立時安靜下來,每雙耳朵都豎立著,要捕捉他的回答。「他就急忙進去見王,求他說,我願王立時把施洗約翰的頭,放在盤子裏給我。」

    請留意「立時」一詞。他和他的母親可能都擔心王改變心意。必須當機立斷將這事辦妥,否則夜長夢多,會另生枝節。「快點!快點!」這女孩似乎催促著,「現在就將我所求的給我。」

他的一番話清楚顯示他已參與了他母親的陰謀。

    只要我們活在世上一天,就免不了這一類的引誘。試探和細菌有許多類似之處。細菌總是存在於空中;只要我們身體健康情況良好,它們就無法作祟,我們絕不會留下任何足以使其孳生的地方。或許癌症或肺病的細菌離我們不遠,但除非我們的系統因某種緣故變得軟弱,它們是無力傷害我們的。同樣的,我們的心靈若強壯,試探就無法勝過我們。只有當人裏面的活力受損時,才會無力抵抗惡者猛烈的攻擊。

    這顯示我們多麼需要彼神兒子的生命充滿。我們的主在他的生命和受死中,已經摧毀了罪和死亡的權勢;他帶著這樣的本質到天上,他等待著要藉著聖靈將他的本性分給一切因信與他聯合的人。使徒約翰說,你們這些小子可以勝過世界,因為那在你們裏面的,比那在世界上的更大。那有較大、較強壯本質的人,必能勝過較弱的一方。你若有基督得勝的本質,你就能勝過它已粉碎的仇敵。

    三、意志的行動。「王就甚憂愁。」女孩的要求使他的酒醒了大半。他的臉頓時一片蒼白。

一方面,他的良知開始蘇醒,他深深畏懼這樣作的後果;一方面他又對自己說,「我已立誓。

當著這麼多達官顯貴,我不能食言,免得失信於大眾。」「隨即差一個護衛兵,吩咐拿約翰的頭來。」

    令人驚奇的是,這樣一個無畏於犯下謀殺惡行的人,竟然還在意要守住他本不該出口的誓言。你或許認為有義務實現自己口出的諾言,雖然你明知這誓言違反了基督的律例。但等一下!請你告訴我,當你立下誓言時心中的情況如何?你是否在情欲的影響之下?你是否在錯誤的認識,或者邪惡的勢力之下?仔細回顧,你能否明白你根本不應該被誓言捆綁?不要讓那只「死手」束縛你。你必須在神所賜的光明中行。即使你奉神的聖名起誓,神也無法使你的誓言成聖。你無權將你的國度之一半許諾給人。那是神的,不是你的。出於錯誤、偏見、或情欲的誓言,應該有膽量用悔改和信心去廢除。

      「就去在監裏斬了約翰。」約翰是否聽見了弦歌樂音?可能如此,因為古老的堡壘常常充滿各種奇怪的回聲。他的斗室一片漆黑。可能他正躺在地上,或禾秕鋪的床上。他可曾回想起難忘的往事一一天如何在他面前打開,有聖靈彷佛鴿子降下的一幕?他是否在思想,為什麼神允許他日復一日默默在此受苦?哦!他還不知道他得自由的日子近了!

走廊盡頭響起一陣腳步聲,最後停在他的牢房外面。門底下的光線被身影遮住了;笨重的大門緩緩打開;當約翰瞥見衛土手中的劍所發出的陰森白光時,他已經猜著了兵丁此行的任務。時間刻不容緩,王的命令必須立刻執行。或許忽忙之間,他留下幾句遺言給他的門徒,然後在刀劍面前低下他的頭。他的身體無助地倒下,但他的靈魂得著了自由,在另一個世界裏,他與神的眾子同享永恆的自由。他是新郎的先鋒,新郎的朋友正往家的方向走去,要在那裏等候新郎。

  「護衛兵……把頭放在盤子裏,拿來給女子,女子就給他母親。」整件悲劇進行時,宮中一定一片死寂。王和賓客都鴉雀無聲。當兵丁拿著盤子進來時,他們都目睹了畢生難忘的恐怖一幕。此後希律一生都活在這可怖的夢魘裏。

幾個月之後,希律聽見耶穌的事蹟;這位飽受良心鞭撻的君說,「這是我所斬的約翰,他復活了。」後來耶穌被帶到他面前時堅拒說話的情景,必然也使他聯想起約翰的沉默和舉止。

    於是,長期以來與試探討價還價的意志,終於採取了最後的一步,犯下滔天的罪行。靈魂受試探時,總是有一段空間,讓它有拒絕向試探妥協的餘地。大樹倒塌之前,必有一段時間讓蛀蟲食空它的樹心。

    你如果已踏出最後一步,讓某種可悲的罪污染了你的生命,那麼要膽敢相信神能赦免你。人或許不會原諒你,但神能。東離西有多達,他也使我們的過犯離我們有多遠。或許我們無法再恢復公開的事奉,但我們可以謙卑地與神同行,因為即使我們難以原諒自己,神已經原諒、接納了我們。

      如果我們尚未走到這一步,當感謝神,提防任何可能將我們席捲而去的影響力。我們仍可撤退,仍可將自己鬆綁,仍可讓主耶穌的能力注入我們的本性中。我們仍可將使我們犯罪的右手去,右眼剜掉。情願殘肢斷臂地進入永生,強如像希律那樣被丟入不滅的火和蟲咬之處。── 邁爾《聖經人物傳──施洗約翰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