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布真小傳(Charles Haddon Spurgeon 18341892)

仰望的人——司布貞 

司布真小傳摘自《美好的證据》

仰望的人——司布貞 

 「地極的人都當仰望我,就必將救」(賽四十五22)。

    司布貞(Charles  Haddon  Spurgeon)于一八三四年六月十九日出生于艾賽克斯郡凱爾夫敦鎮(Kelvedon),他的父親是海敦司布貞,母親名莎拉(Sarah)。他是十七個孩子中的首生者。當司布貞很小的時候,跟他的祖父生活了六年,他祖父的名字是雅各司布貞,他也是一位牧師,在司坦堡(Stambourne)獨立教會傳道多年。

    在司坦堡時,他自己就讀過《天路歷程》,也背誦以撒瓦特(IsaacWatts)所寫的詩歌,這些詩歌后來對他有很大的用處。他年方十七歲時就成為劍橋湖濱浸信會的牧師,三年后他就被邀請為南瓦古克新公園浸信會的牧師。后來于一八五九年開始建立新堂--即首都大會堂。著書數目達一百卅五卷,此外,還前后歷經廿年之久編著《詩篇寶庫》(The  Treasury  of  David),這本書是詩篇逐篇解的注解。

    由于主的特別恩典,以及在他父親与祖父的家庭生活的神圣感化下,司布貞得以避免一般人所容易犯的罪,同時受到人們的尊敬。但是有一天他突然間說:「我遇見了摩西,在他手中拿著神的律法;當他看我的時候,他似乎用他火焰的眼睛在徹底的搜查我。他吩咐我要念神的十條誡命:當我念的時候,這十條誡命就在三一圣洁神面前定我的罪。」

    他陷在這种痛苦的捆綁中,并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,他企圖胜過一樣罪又一樣罪。長時間想要使自己有進步,可是他說:「當我想要改變我自己的時候,我發現在我里面有一個魔鬼,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,我又發現我里面有十個魔鬼。」他深深感到他既不能悔改,又不能相信。「我絕望了,我覺得雖然有福音,我也是一定要滅亡了;雖然基督已經為我死了,但我卻被驅逐离開耶和華的面。」

生命中的大變革

    「你豈不是記得那最好最光明的時刻,當你首先見到主,丟下你的重擔接受主應許的書卷,以完全的救恩為樂,平安的走你天堂之路,你不記得嗎?那段日子是我永遠不能忘記的。當耶穌向我顯現的時候,我在死亡的情況中,一切都死了,疾病、痛苦、鎖鏈,在死蔭的黑暗中,我的眼仰望他,疾病得到醫治,痛苦得以消除,鎖鏈脫落了,監門打開了,光明驅逐了黑暗。我心靈中充滿了何等的喜樂!何等的奇妙,美妙的音樂聲響,任你翱翔于天際,快樂無比!」

    「有的時候,我想我是在黑暗与失望中,只等到有一個主日外面下著大雪,我正走到一個崇拜的地方;當我不能再往前走的時候,我就轉到一個小街,來到一個很小的衛理公會禮拜堂,里面坐著十几個人。我從前听過衛理公會的人講道,他們唱詩的聲音是那么大,使人感到頭痛,但那對我來說都沒有什么關系。牧師因為那天下雪,沒有來到教會講道,后來有一位瘦弱的人,他看來像是個鞋匠或是裁縫師那類職業的人,他步上講台講道。他所講的內容离不開他所引用的經文,簡單的理由就是他沒有別的可說。該段經文是:『地極的人都應當仰望我,就必得救。』他讀經的時候,發音也不准确,但那也沒有什么關系,我發現那節經文給了我一線的希望。這位講員是這樣開始的:『親愛的朋友,這的确是一節很單純的經文。這節經文說仰望,這仰望并不費絲毫的力气;你或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,但你也能仰望:一個人不需要一年賺一千英鎊才能仰望,任何人都能仰望。』

    當他講了十分鐘以后,他就有些受不了;然后他就目不轉睛的看著我,我敢說作禮拜的人沒有多少,他知道我是個外來人,甚至好像我心里的一切他都知道。他說:『青年人,你看來好像是很愁苦。』是的,我的确是很愁苦,但是以前一直沒有從講台上說到我個人的外表。此外,那對我來說乃是晴天霹靂。他接著又說:『如果你不听從我所講的這節經文,你總是要愁苦的—活著愁苦,死了也愁苦——如果你听從了這節經文,就在此刻你就必得救。』后來他舉起手,就像初代衛理公會傳道人那樣大聲呼叫說:『青年人,仰望耶穌基督,仰望!仰望!仰望!你不能作什么,只有仰望就必得活。』我立刻看到了救恩之路。以后他說什么我也記不清了,我的心被那一個思想所占据;正像那被舉起來的銅蛇,仰望的人便得了醫治,對我來說也是如此如此。到目前為止,我已經為了等候作了很多事,但是當我听到了『仰望』!對我來說那是何等令人著迷的字啊!我仰望,只等到望眼欲穿,就在那一刻我看見了太陽,我巴不得立刻跳起來,極其火熱的歌唱著贊美基督的寶血,用單純的信心惟獨仰望他。以前曾經有人告訴我,『靠賴基督你就必得救。』

    自從那時刻開始我就信靠了耶穌,我得到了喜樂与平安。在此以前青年的喜樂,儿童時代所幻想的安逸与喜樂,對我來說都是虛空的。但那個快樂的日子,就是當我找到救主,學習跟隨他的腳步,使我一生永不忘怀。如默默無聞的孩童,我听從了神的話,那節寶貴的經文領導我到基督的十字架。我可以見證那一天的喜樂是難以形容的,如果可以,我就要跳躍起來,在那時我心靈中的喜樂是無法表達的。我想我要從我坐的地方跳起來,就像當時在座的那些衛理公會的弟兄那樣,用大聲呼喊:『我蒙赦免了!我蒙赦免了!一個罪人靠寶血得』我看見捆綁我心靈的鎖鏈脫落了。我覺得我是一個被釋放的人,是救了!屬天的后裔,被赦免的,并在基督耶穌里蒙說納,從污泥中被提拔起來。從可怕的坑中被救出來,用我的腳站在磐石上,使我的腳步穩當。我是一路手舞足蹈的走回到家里,這時我才明白本仁約翰所說,他要將他悔改的事講給牧場的牛听是什么意思了。他里面充滿的東西太多了,以至無處可容,他覺得他必須告訴人有關他得救的事。

    當我進到禮拜堂的時候是十點半,而我回到家里的時間是十二點半。在這兩個小時之內,是有何等大的變革啊!我已經出离黑暗而進入光明,出死入生。我僅憑仰望耶穌,我就被拯救脫离失望,我的心境是這樣的喜樂平安。當我的家人看見我的時候,就對我說:『有奇妙的事發生在你身上!?』我非常愿意告訴他們一切所發生的。」

受浸歸入基督

    在一八五?年五月三日,司布貞還未滿十六歲就在艾斯漢渡口羅克河里受浸。「受浸對我來說,似乎是在本周內最偉大的事。我記得我穿著男子卷頭的外衣,在受浸禮拜前,我參加禮拜,其他別的事情我都忘記了;我只是想到水,有的時候歡喜快樂的想到我的主,有的時候我在戰兢作如此公開的承認。河邊的風還是很刺骨的,走了几步我覺得天堂和地獄好像都在注視我,因為我在那里并不覺得羞愧,成為羔羊(指主耶穌)的跟隨者。我的膽怯被洗掉了,隨著河流而進入大海。浸禮也釋放了我的舌頭,自從那日起,就沒有止息過。所有我的懼怕都在羅特河中消失了,并發現了遵守他的命令乃為大賞。」那是他最快樂的日子。

開始服事主

    「我認識另外一個人,他的名字不是馬太,乃是查理,主對他說:『跟從我來!』他就起來跟隨了他。當主看我的時候,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么,我恐怕他在我里面沒有看見什么,而只是看見我的罪、邪惡与虛空。主看見了在我里面他能使用的。在人里面有主所用的,就是當他們還沒有悔改的時候,神將來也會使用他。路加有資格寫他的福音書,因為他曾經是個醫生。你的生活習慣,你的體質,和你的環境,將來在神的教會中,或許有特別的用處。當耶穌看到你,呼召你跟隨他的時候,那是何等快樂的事!當我最初愛慕救主之名,并想到我不能夠傳道,更沒有想到能對廣大群眾見證的時候,我就把圣經章節寫在小紙片上,并放在任何地方,盼望有些人可以抬起來,并接受為他們靈魂的福音。我對人的靈魂從來沒有這樣的關心過。」當司布貞最初蒙恩的時候,就開始在新市教會教一班男童主日學,在某次教員聚會的時候,有人建議男老師要輪班,在教課結束時,給大家講几句話;主日學校長就請司布貞代替他對大家講話。當他講話的時候,有些年長的人也來參加;不久以后,听眾愈來愈多,就好像是一個禮拜而不是主日學了。以后在主日時,他就開始在鄉村中講道,后來在每個禮拜晚上也講道。

初次證道

    「我們來到泰佛善村禮拜堂,那里有几位單純的農夫与他們的妻子之聚會。我与他們一起唱詩、禱告、讀圣經,然后就是我第一次的講道,講道以后听見一個聲音喊道:『我的老天啊!你今年几歲?』」司布貞回答說:「不要管我的年紀,只要想到主耶穌和他的可貴之處。」他答應他們以后還要再來講道,「如果大家以為我合适的話。」

    司布貞在華特畢第一次講道的經文是太一21,這節經文也是他在新花園街禮拜堂第一次講道時所使用的經文,但每次講道的內容都不同。值得注意的,就是耶穌乃是他在華特畢与倫敦傳道的主旨;在他數以千計的講道詞中,都与他以上所說的相符合。他說:「我最快樂的思想之一,就是當我死的時候,我安息主怀是我的特權。我知道我不能單獨的享受天堂之福,有成千上万的人,因听我的講道而被基督所吸引的人已經到了那里。」

    他在華特畢最后的講道也是太一21。他說:「這節經文是我在華特畢第一次所講的經文,所以靠神的幫助,這節經文也是我在你們中間結束我工作的經文——為的是要耶穌作我們的阿拉法,俄梅夏。」

新花園街禮拜堂初次講道

    司布貞在新花園街禮拜堂初次講道的經文,是引自雅一17,晚上講道的經文則是引自啟十四5。有一段時間,新花園街教會的人數大大減少,從聚會的地點看來似乎沒有希望,只等到最后解散,但在其中卻有几個人為复興不住的禱告。

    司布貞是從一八五四年開始在這里長期的牧會,在他傳道初期中有許多人悔改歸主。一八五五年初,禮拜堂開始擴建,另外又建了新的主日學教室;將窗子拉下,坐在主日學教室里的人可以听到牧師的講道。司布貞在此差不多一年以后,附近鬧亞洲霍亂,司布貞的重擔就越來越沉重,忙于訪問病者安慰喪家。

    一八五六年一月八日司布貞与湯普森蘇撒娜小姐結婚,地點是在新花園街禮拜堂,證婚人是傅萊策博士。

    當司布貞在新花園街禮拜堂傳道的時候,有几位熱心的青年人認識了真道,其中有些人在大街上講道蒙神祝福,帶領許多人歸主。這些人既然有合乎主用的才干,又沒有受多少的教育,在不利的環境下工作,而且在這种情形下,又不能夠進入其他任何學院,所以司布貞就想為這些人開一斑基本訓練的課程。最初開始的時候,只有一個學生,后來這個工作逐漸的增加、擴展。這個學院的標語就是:「我把握主,并為主把握。」

愛澤特會堂

    一八五六年春,教會事工出現危机,有數百人离開了新花園街教會,于是從六月八日至八月廿四日主日早禮拜在新花園街舉行,晚禮拜在愛澤特會堂,但此地點不是很方便。主又給他們預備了另一地方舍利皇家主樂廳,他們在此三年。司布貞說:「這是我一生中所遭遇的最大磨煉。」清早五點鐘就有數千人陸續涌進音樂廳。据說那天有一万二千人在廳內,外有數千人,還有的人不得其門而入。禮拜進行中,第二次禱告以慢,忽然從大廳各處有人聲喊道:「失火啦!」數百人冒生命危險沖向出口處。司布貞極力呼求大家要安靜,但于事無補,群眾仍由二樓沖下樓,壓傷許多人。后來有人從外面擠進會堂,要司布貞繼續講道,結果仍然無效,最后是領唱一首詩歌,讓大家安然撤出。司布貞也在這場意外中失去知覺,幸好被人救出。這次事故嚴重地傷及他的神經系統——他必須在床上躺臥數日,被迫停止講道。然而,由于神的大恩,他得以迅速恢复,又可以站講台,逐漸地恢复完全健康与以往的活力。

首都會堂

    如此廣大的群眾不斷的涌入會堂,他們的心都在等待一間寬大的聚會場所。最后,終于在一八五九年八月十六日立下了新建會堂的根基石。司布貞說:「在石頭下放的瓶子中,我們沒有放錢在瓶子里放的東西就是圣經,作為我們教會的根基同時我們把浸信會信仰告白放進去,執事們的宣言、詩歌本,以及當天開會程序的節目單也放進去。」當會堂建筑正在進行時,牧師就開始為籌款而奔走。一八六?年八月廿一日,在新會堂中舉行第一次聚會,一共收到捐款二万二千一百九十六英鎊十九先令八便士,另外尚需八千鎊。司布貞說:「在我所恨惡的事當中,就是欠債。如果我來到這里,這個會堂就是欠一百鎊,我就覺得像一個逃匿的罪人無處容身。『不欠人任何錢』,每當我講道時,這句話就怒目瞪著我。」

    在新的大會堂獻堂禮時,司布貞第一句話就說:「我建議只要有這個講台站在這里的時候,只要這個會堂為崇拜者所使用的時候,這會堂的服事就是主耶穌基督。我從未沒有為我是一個加爾文主義者而羞愧,對使用這浸信會者也不遲疑。如果有人問我的信條是什么?我會回答:『耶穌基督。』我的前輩吉爾博士曾留下一部神學著作,這是一部优美而值得贊賞的神學著作。愿神幫助我,這并不是他所寫的,也不是任何人所寫的,乃是耶穌基督所寫的。他乃是一切福音的本旨,他本身就是一切的神學,是寶貴真理的化身,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榮耀的表現。」

    過去卅八年間,在倫敦差不多有一万五千會眾加入他所負責的聚會。

久病不愈

    「你在苦難的爐中,我揀選你」(賽四十八10)。「這節經文很早就挂在我們臥室的牆上,作為我們的座右銘;并且也多次刻在我們的心版上。被神所揀選不是一件小事,神的揀選才使蒙揀選的人成為一個特殊的人。」我們蒙揀選并不是在皇宮中,乃是在火爐中。當一個人在火爐中,他的容美被毀了,樣式不見了,能力溶化了,榮耀被消減了,然而在此永世的愛彰顯了它的奧秘,宣布了它的選擇。在我們的情形中也是如此。因此,假如今天這火爐加熱七倍,我們也不懼怕,因為榮耀的神子要与我們在火中行走。

    雖然他的健康并沒有表示虛弱的現象,他極其勤奮熱心地為神國的工作,不遺余力。

    一八九一年五月十七日禮拜天晚上,司布貞不能講道,禮拜一發現他因肺充血而躺臥在床。五月十七日主日早禮拜的講題是:「我的時間在你手中。」有些人以為這是他在大會堂最后的講道,但他在一八九一年六月七日的早晨崇拜中,又傳講了一次信息。那個永遠可記念的早禮拜經文是撒上卅2125:「大衛為平分擄物所定的律例。」秋季將盡,他體弱的情形并未稍減,如果他能長途旅行,他必定去到孟敦過冬。

在孟敦的最后三月

    他們夫婦二人一同去到孟敦,在所懼怕的永別之前,他們渡過了最快樂的三個月時光。那個最可怕的分离最后毫無警告地來到了。他在書房里用去許多時間在繼續編寫《馬太福音注解》。又為《劍与鏟雜志》寫稿,又撰寫許多書評。

    他大部份的時間是在戶外。一月十日与十七日在他的客廳中,他主持了二次禮拜短講;在一八九二年一月十七日的晚上,結束禱告之前,他對崇拜的會眾獻唱了最后一首詩歌。

    在以后的二天當中,寒風刺骨,司布貞只能到近處走走。在禮拜三早晨,他去到附近一個村庄;在午后,他的右手有痛風現象,后來又有別的嚴重症狀出現,他必須躺臥在床,以后就沒有再起身了。到周未司布貞對他的秘書說:「我的工作完了。」以后又說了一些別的話,意思是他深信他的病情是不會好轉的了。

    一月廿六日禮拜二那天,在會堂舉行感恩奉獻,紀念牧師的身體有些恢复而感恩。可是在那個時候,他的身體是越來越糟糕:有的時候有知覺,有的時候無知覺,呈現半昏迷狀態。可是他還記得那天是特別的日子,所以他就拍了一封電報,電報中說:「我內人和我存感恩的心,奉獻一百鎊為會堂一般費用,問候各位朋友安好。」那是最后的慷慨作為,以及最后的信息,不久以后,他就完全失去知覺,這樣一直維持到一八九二年一月卅一日禮拜天晚上十一點五分,他便与世長辭了。

    有一個時期,他曾希望死后葬在孟敦,但是后來他要求葬在諾伍德墓地。所以在活的時候,他就愿意教會的職員以及會友們時常來看他,而且有几百人也都葬在這里。

    在他的遺體送往孟敦火車站的途中,在蘇格蘭教會中舉行了感人至深的的追思禮拜。因一年前這個教會開堂禮拜時,司布貞曾在此講過道。

感人的葬禮

    從二月七日到十一日在會堂舉行追思禮拜及葬禮,參加人數不下十万人,大部份圍繞橄欖木棺材的是棕櫚樹枝,這些都是從附近花園中砍來的。

    棺材上面放的那部圣經,就是司布貞這些年所用的。圣經打開的那個地方,正是賽四十五22:「地極的人都當仰望我,就必得救。」這節經文就是在一八五?年一月六日他蒙神恩典悔改得救的。這是在牧師訴說這事前十八年的事,那時他絕沒有想到現今有這么多人聚集來替他送行。在一八七四年十二月廿七日主日晚禮拜講道結束時,他說:「再過不多久的時候,就有廣大的群眾在大街上,我听見有些人問,這些人在等什么?『你不知道嗎?他今天下葬。』『他是誰呢?』『是司布貞。』『什么!就是那在大會堂講道的人嗎?』『是的!他今天下葬。』這是很快就要發生。當你們看見我的棺材被抬到墳墓的時候,我要你們中間一個人,不拘是悔改的或是沒有悔改的,一定要說:『他的确曾誠懇地勸勉我們,用清楚簡洁的話勸勉我們,不要把那永遠的事往后拖延。他的确懇求我們要仰望基督。現在他過去了,如果我們滅亡,我們的血不在他身上。』我覺得這個時間很快就要到了,只要我在這會堂一日,我就要提醒你們這一种事。」

    葬禮結束時,主要部份輪到伯朗牧師,他所講的既优美合适又嚴肅感人。這些話是來自他的內心,深入千万人的肺腑。言辭哀慟,多次停頓,他說:「親愛的院長,忠實的牧師,傳道的王子,主內的弟兄,親愛的司布貞——我們來不是向你『道別』,乃是向你說『晚安』。你不久就要在蒙救贖者复活的清晨時起來。在河岸這邊逗留乃是我們,你已經在神自己的光中。我們的黑夜不久也將過去,連同我們的一切哭泣,不久也將過去。然后你的和我們的歌唱,要迎接那日的清晨,那個早晨,是万里晴空而永無黑夜。你在田地里勞苦的工作止息了,你所開墾的荒地平直了。在你忍耐撒种之后就有收成,你收割的禾捆已經收回天家。神的戰士,那長期美好的戰已經打過了,你手中的劍從你手中脫落了,取而代之的乃是棕樹枝。你的頭盔不再壓到你的眉頭,為戰爭起伏思想也個再有了,從大元帥的手中領受胜利者的花圈,已證實了你已得完全的獎賞。

    你在這里暫時的安息你寶貴的身軀。然后那愛你的主就要來到,听見他的聲音,你就要從你地下的床榻上升起,要与他榮耀的身體一樣,然后你的靈魂體要彰顯主的救贖。直到那時,親愛的安息吧!我們為你贊美神,憑著榮耀之血,我們盼望与你一同贊美神,阿們。」

《劍与鏟》紀念專訪

    《劍与鏟雜志》紀念專訪記載以下的話,是在結束一段可紀念的時刻,最适合的結句:「當我們聚集在墳地的時候,正在我們頭上出現了一片蔚藍的天空,叫我們想起那上面的榮美之地。當伯朗牧師講道時,有一只鴿子從會堂那邊飛向墓地,從會眾頭上飛過,就好像要停留的樣子。當葬禮進行時,一個小知更鳥從旁邊的墓碑發出美妙的聲調,我們大家唱一首歌,就是司布貞先生活著的時候常唱的,并且他也傳揚其中的真理。

     「親愛將死的羔羊,你的寶血將永不失去其效能,

      直等到所有蒙神救贖的教會  得蒙救贖不再犯罪。」

    許多人說這全部的追思禮拜是非常特殊、簡單而和諧,完全与他們可敬愛的牧師生平互相協調。最有意義的就是,當橄欖木棺要下葬的時候,沒有看到牧師的名字——那正是他所愿望的。在棺材的下面有一節經文之外,還有打開的圣經,其他什么都沒有看見。當然這圣經沒有埋葬,因為圣經沒有死,它要「永遠長存」。

    在孟敦,司布貞牧師有一天對他的秘書說:「我的工作完了。」他特別強調說:「要記得,一塊石版上面要寫著CHS.,其他什么東西都不要。」顯然這是指著他的墓碑說,這又表明他的謙卑。那時負責准備葬禮的人,沒有按照他的心愿去作,所以他們吩咐為司布貞建了一個大紀念碑,在紀念碑下方所刻的文字是從「約翰犁人談」所引來的;但沒有寫約翰犁人,乃是寫司布貞的名字。從墳墓中所刻的文字,繼續傳講他所愛傳的福音,那就是救恩的福音,藉著相信耶穌的寶血。這福音說到「救贖之愛与耶穌的拯救大能。」哦!那些未能從他講台上接受他信息的人,可以從他的墳墓并從榮耀中接受福音的信息。

 

司布真小傳

義人的后裔,必得拯救(箴十一:21

   司布真(Charles Haddon Spurgeon)于主后一八三四年六月十九日,生在英國愛賽斯州的凱維敦鎮(Kelveden Essex)。他的祖先大概是荷蘭的難民,在主后一五六八年避難來到英國。當時西班牙的腓力二世(Philip II)差遣阿爾凡公爵(Duke of Alva)赴荷蘭壓平改正教的勢力,結果有一万八千人被殺。許多人逃往英國,躲避宗教的逼迫,其中就有司布真的族系。

   迨十六世紀,從荷蘭、法國、比利時各地逃來的信徒与英國本地的信徒溶合為一,產生了歷史上著名的清教徒。他們在英倫本地也脫不了逼迫。當十七世紀末葉,本仁.約翰(John Bunyan)為道被囚于培福大獄(Bedford Jail)之時,司布真的祖先約伯(Job Spurgeon)正為參加獨立教派(Nonconformist)的聚會,而被禁于邱司福監牢(Cltelsford Jail)。司布真曾見證說:"我宁愿作一個為真道受逼迫之人的子孫,不愿在我的脈里含有所有君王的血。司布真.約伯為著清洁良心的見證,曾在物質和身體上蒙受損失。……這位愛賽斯的信徒就是我的祖先。……我樂于覺得我「接續祖先」事奉神。"

   當他十八個月之時,就被送到祖父雅各那里,在祖父的牧師住宅內住了六年之久。這是因為他那青年的父親有心服事主,一面傳道、一面作書記,子女又多,經濟拮据的緣故。他的祖父信仰純正,為人誠懇,事奉主五十四年如一日。他的祖母非常虔誠,勤于工作。年邁之日,某主日早晨因身感不适,留在家中,讀經祈禱。迨祖父從聚會回來,發現她坐在一只古舊的靠背椅子里,圣經放在膝蓋上,眼鏡擱下,頭垂胸間,安然睡去,手指停在約伯記第十九章21節上:"因為神的手摸著我!"(另譯)

   司布真深得祖父母的愛,也深愛他們。六歲時某日在黑暗的上房,發現一本《天路歷程》(The Pilgrim's Progress),附有木刻的圖畫。他立刻把它抱下樓來閱看。他非常注意基督徒所背的大包袱,后來他說:"他背負他的重擔這樣長久,最終得了解脫,我想我要歡喜跳躍。"他一生讀《天路歷程》一百遍,他的文學體裁受到本仁.約翰極深的熏陶。此外他又找到一本殉道者的故事,和一些清教徒的巨著。他都拖下樓來翻閱。這些早期的讀物影響了他后來的事奉。

  七歲回父家。父親身材魁梧,熱心事主,對于少年人尤其愛護。他為子女們的犧牲,可見于他所說的:"我若對于子女們的教育少些關心,就能穿較好衣衫,不必常著這件襤褸衣服。"母親伊利撒(Eliza)身量雖然不高,心胸卻非常寬大。她給予司布真的幫助,非人言所能說出。司布真自己這樣記著:"我缺乏口才來發表我對于那特別恩典的估价。主實在恩待我,使我作了一位常常為我禱告,又和我一同禱告之人的儿子。我怎能忘記,她跪在膝蓋上;雙臂抱著我的頭頂,禱告說:哦,但愿我的儿子活在你面前!"

  "有人說,孩子不曉得宗教的深奧道理。有些儿童聚會的教員甚至留意避免提起福音要道,因為他們想孩子們尚無能力接受這些真道。但是我要見證說,孩子能懂圣經。我的确知道,當我作孩童的時候,我已經能夠討論許多神學上爭執的困難點。一個孩子何時開始有沉淪的可能,何時就有得救的可能。在我們作孩子的時刻,每逢主日晚上總是与母親一同留在家里,大家圍坐桌前,逐節誦讀圣經,由母親逐句解釋。讀畢就有禱告,然后再讀一段愛倫斯的《警號》(Richard Alleine's Alarm)或培斯德的《呼召未信者》(Baxter's Call to Unconverted)。母親隨時針對我們各人的病症而加以勸導。"莫怪她的八個子女個個蒙恩得救。

  某次,他父親心中感覺非常不安,因為他時常离家看顧軟弱的會眾,以致忽略他自己儿女的屬靈栽培。他帶著這种控告的心思回到家里,惊奇孩子們全不在廳里,他說:"上樓就听見妻子的聲音。她正為著她的孩子們在禱告;我听見她一一題名為他們禱告。輪到查理(即「司布真」的名字),她特別為他禱告,因為這個孩子元气充沛,富有冒險精神。我一直听見她禱告完了,于是我覺得說:'主啊!我可以繼續關心你的工作,因為你的孩子們已經有了照顧。'" 

仰望我,就必得救(賽四十五:22

   一八五○年正月六日,在一個嚴冬的主日早晨,他經歷了重生。這時他剛才十五歲。"我現在要告訴你們,我自己怎樣明白真道。這樣見證或者會引導一些人來歸順基督。神樂意在我作孩童的時期,就使我有罪的感覺。我過著一种可怜的人生,沒有盼望、沒有安慰,心里常想神定規不會救我。我自以為是人類中第一個可咒詛的人,縱我沒有犯過什么公開頂撞神的大罪,但我回憶自己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和栽培,因此我的罪自然比別人加倍沉重。我求神怜憫我,然而我深怕祂不會赦免我。最后這种情況愈往愈烈,我簡直是十分痛苦,任何事情都不能作。我的心實在破碎了。有六個月之久我一直禱告,撕裂肺腑的切禱,可是答應總不來到。有時我十分厭倦這個世界,巴望快死,但是轉念此后還有一個更可怖的世界,我豈能毫無准備來到創造我的主面前?我向神時而心怀惡念,認為祂是個最無心肝的暴君,因為祂不听我的禱告,時而轉念我只配被祂厭棄,祂即便罰我下地獄,也是公道的。我立志遍訪城內的各聚會場所,尋找得救的門路。只要神肯赦免我,我覺得我愿意干任何的事,作任何的人。于是我開始參加各處的禮拜,雖然我十分尊敬那些站講台的人,但我只能說,我從未听見他們有一次把神的福音傳得全備。我的意思乃是說,他們傳講真理、偉大的真理、美好的真理,非常适合于會中的屬靈人,可是我所急切要知道的,乃是我的罪怎能得著赦免。關于這件事,他們始終沒有指教我。我愿望知道,一個可怜的罪人,正在罪的感覺之下,如何能与神和好;但是去听道的時候卻听見說:'不要自欺,神是輕慢不得的。'這些話擴大了我的傷痕,然而沒有告訴我,怎能逃罪。另一天,我再去听道,那天的經題是論到義人的榮耀,与我這個可怜的人,漠不相關。我象桌子底下的狗一樣,不准吃儿女的食物。我一次一次的去,我能誠實的說,每次總是先有禱告,甚至我确信沒有一個人比我更注意著听,因為我實在渴慕明白如何能夠得救。

   "最后到了一天,因為大雪紛飛,我不能赴預定去的地方,迫不得已停在路上,這真是一次蒙福的止步--在一條僻徑內有一個小小的聚會所。我想往別處去,因為我不認識這個地方。這是一所衛斯理會守舊派( Primitive Methodist Church)的小禮堂。我從許多人听見關乎他們的事,他們怎樣大聲唱詩,使人頭痛;然而我全不在乎這些。我要知道怎樣得救,就是他們使我大大頭痛,也無所謂,所以我進去坐下。聚會照常進行,可是傳道人未到。最后有一個消瘦的人,看來似乎是個鞋匠,或是成衣匠之類,跑上講台,打開圣經,讀了這些話:'地極的人都當仰望我,就必得救。'(賽四十五:22)他停睛在我身上,好象他心里完全明白我似的,并說:'少年人,你在困難中。'不錯,我實在在困難中。他說:'除非你注目仰望基督,你永遠不能脫离這种困難。'于是他舉起雙手,大聲喊叫,--我想只有守舊派的衛斯理會的人才會這樣作,--'望哪!望哪!望哪!'他說:'只要望!'我立刻看見了救恩。哦!那時我真是歡喜跳躍。我不知道他還說些什么。我完全沒有注意其他,全人已被這個意念所吸引。就象當時銅蛇被舉起來,他們只要望,就得了醫治。我等著作五十件事,但是當我听見這個「望」字的時候,我覺得這字何等甘美。哦!我一直望,真是望眼欲穿,將來到了天上,我還要在那無比的喜樂里繼續仰望。

   "從知罪的桶里榨出來的酒,何等甘美;從悔改的礦里挖出來的金,何等純淨,從艱困的岩窟里取出來的鑽石,何等光輝。一個屬靈經歷,帶著辛酸的罪惡感覺,對于人是大有益處的。那個站在神面前,頭束麻繩,已經定罪的人,一旦得著赦免,就變作一個悲極生樂的人,他要活著來榮耀那位用寶血來洗淨他的救贖主。現在我能領會羅得福(Rutherford)在阿勃敦(Aberdeen)內監里所說的話。他在那時充滿了基督的愛,說:'哦!我的主,如果你我之間有遼闊的地獄相隔,而我除非涉過這個地獄,不能親近你,我決不三思,必定毅然投入,只要我能擁抱你,稱你是我的!'我覺得從今以后我每次講道,必須向罪人傳福音。我認為一個傳道人,能講一篇道,而不向罪人傳福音,簡直不曉得怎樣傳道。"

   得救的第二天,就看見他探望貧窮的人,并与同學談論主的事。有人听見他對老師說:"一切都定規了,我必須傳基督的福音。"他的天性脫不了膽怯,甚至在學校背誦比賽之時,渾身發抖。人若突然向他發問,或者叫他起來說話,他就訥訥無聲。然而他熱心事奉他的主。起初逐家分發單張,后來又特選各种單張,郵寄給那些他所盼望帶領的人。他的膽量漸漸增大,時常在分單張之時留下与人談道。隨后他又開始在儿童聚會中作教員。他從來不低看任何工作,也不失去任何机會。

  自從得救那天開始,他晝夜讀他的圣經,并且小心閱讀,決意盡可能按著字面跟從救主的腳蹤。經過三周的研究,他覺得應當受浸。在他給父母的信內,他這樣寫著:"圣經里豈不明說,人一接受主耶穌,就應當公開承認祂?這是本分的一部分。我深深相信,而且認為,受浸是基督的命令。除非我受了浸,我總感覺不安。良心說服了我,這是我的本分,應當在受浸里与基督同埋葬,雖則我很知道這件事并不造成得救。"在同年五月三日的早晨,他受了浸,發現"遵守祂的命令,大有賞賜。"  

專心以祈禱傳道為事(徒六:4

   在他十六生辰的翌日,一切手續都已准備完全,使他可以赴劍橋學校(Cambridge School)任助教,同時繼續讀書。他一到那里,就參加一個布道團體。他第一次講道的經歷,就在這時發生。"我被安排陪伴一位青年,往离劍橋約四里的泰物閃鎮(Taversham)。我以為今晚是他主講,因此在中途對他說,我相信神必定祝福他的工作。他說:'噢呀!我生平沒有講過道,我從未想到這件事。我是奉命陪行,我誠心盼望神要祝福你的講道。'我回答說:'不,我從未講過道,我也不知道我能否作這件事。'我們一同走,直到快達目的地,我的里面震栗,不曉得將要發生什么結果。我們看見會眾已經聚集,既然那里無人起來傳揚耶穌,我雖然只有十六歲,我覺得大家期待我講,所以我就講了。"他臨時決定用彼得前書第二章7"在你們信的人就為寶貴"的話,作他的經題,誠懇到几乎瘋狂的傳說,不久就失去所有的自覺,自由的傳講直到結束。村民希奇他的年輕,有一位老婦問他几歲,他回答說:"六十以下。我的年齡無關要緊,要緊的是思念耶穌。"

  十月間,他又被派赴离劍橋五里的水灘(Waterbeach)領會。他的題目是馬太福音第一章21節。雖然那天只有十二個人出席,但是他們非常喜歡他,請他繼續去。每次他總是步行前往,這樣連續了几個月。最后他們正式聘請他負責工作上的責任。經過多時的禱告,他決意放棄學業,專心事奉主。在那里二年半之久,可說是他的實地訓練。他殷勤工作,甚至村民時常問他,到底他有睡覺否。他提到當時的情形,這樣說:"我很記得自己開始在一個小小的茅屋內傳道,我所第一關心的,就是神是否用我來拯救靈魂。有人稱我為貧儿,我以為的确如此,因為我知道我穿著一件短外衣。我傳道的時候,心里感覺不安,因為我想:'這福音已經救了我,但是那次是別人傳的。不知道我傳的時候,會有人得救否?'過了几個主日,我時常對一位執事說:'你有听見什么人尋求主否?'我的好朋友回答:'必定有的,毫無疑惑余地。'我就說:'哦!我要曉得是誰,我要去探望他。'于是在一個主日下午,他告訴我說:'住在某某街的某婦,早在三四個主日前,因你的傳道而得著了主。'我馬上說:'請你帶我去,立刻要去。'周一早晨頭一件事,就是探望我所帶領得救的第一個人。許多父親都記得他們的長子,許多母親不能忘記她們的頭生,因為沒有一個孩子比他更加寶貴,也決無來者可与比較。我有很多的屬靈孩子,都是藉著傳揚神的話而生的,但是我認為這位婦人是全群之冠。最少她活得不久,我尚無机會找出她的錯處。她忠心的見證了一二年后,就平安歸天,作后來之人的向導。我不請別的,只傳基督的釘十字架。今日很多在天上的人是因著這個傳揚而認識了這條道路,也有很多人今日還活在地上,事奉他們的主。這兩班人到底有多少,我不能奉告,但是工作若有成效,全是傳揚基督代替罪人受死的結果。"  

丟棄万事看作糞土(腓三:8

   一次在水灘的時候,一件轉折他生命的事臨到他的身上。最好還是讓他自己告訴我們:"我一八五二年在水灘傳道不久以后,家父和別人竭力勸我進司提波奈(Stepney),即今日的攝政學院(Regent's Park College)深造,且能在事奉的事上有更充分的准備。我深知學問并非一种妨害,反而時常很有幫助,因此我亦傾向于得著這個机會。雖然我相信沒有大學的訓練,亦可被神所用。我終于同意朋友們的意見,就是有了大學教育,我能更有用處。趁該院的學督恩格斯博士(DR. Angus)來劍橋訪問之便,相約在一位出版家麥克密蘭(Mac Millan)的府上一會。我對于這件事經過禱告考慮以后,就准時赴約,被引到一間客廳內,等候了兩點多鐘,自感太卑微,而那位從倫敦來的學督十分尊大,以致不敢打鈴,查問這樣長久遲延的原因。

   "最后忍無可忍了,按鈴叫仆人,仆人告訴這個久候的十八歲少年,那位博士在隔室等候,時間太久了,不再等,已經上車赴倫敦了。那位愚拙的女仆忘記通知主人,有人在客廳等候著,以致雙方雖有預約,卻未能見面。當時我的失望并不太小,但是以后卻千次從心里感謝主,因為這次奇妙的安排逼我走上另外一條更好的道路。

   "我心里還是想進大學,我可以寫信請求入學,可是事實卻非如此。那天下午我要赴一個村站傳道,我一路走,一路沉靜思索。正走到仲夏公地(Midsummer Common)中間之時,突然听見巨響,把我惊跳起來。我好象非常清楚的听見這些話:'你為自己圖謀大事么?不要尋求那些。'使我從另一角度來測量我的地位,重新向我的動机和旨趣挑戰。我記起我所服事的那些貧窮可愛的人,神把這些靈魂交我帶領。縱然在那時我已經預料,這樣決定會叫我淹沒無名,一貧如洗,但是就在那時那地我拋棄了大學教育的机會,決定至少暫時与那些人在一起,并且照著我的力量所許,繼續傳揚神的話語。事奉的祭司縱然不再穿著以弗得,主依舊用祂的智慧來領導祂的百姓,在愛中命定他們的道路,每當進退維谷之時,用奧秘奇妙的方法指引他們的腳步。祂對他們說:'這是正路,要行在其間。'"

  多年后他這樣說:"自從那一天起,直到如今,我所有的行動只根据一個原則,就是完全奉獻,來作召我來作的工。我向著我的救主降服我的自己,就把我的身體,我的魂和我的靈,永遠降服于祂!就把我的才能、我的力量、我的眼睛、我的耳朵,連我整個的人生,全數奉獻給祂!我非但不后悔當初所作的,反而愿意更新我的誓言,更新与主立約!如果基督吩咐我舉起我的小指頭,而我不順服,這就證明我向它的愛何等冷淡。"

只知道耶穌基督,并祂釘十字架(林前二:2

   一八五三年夏季,司布真參加劍橋主日學會的年會,他的率直和才能大大感動了哥特.喬治(George Gould)。經哥特的介紹,倫敦的新公園街聚會所(New Park Street Baptist Chapel)開始邀請他前往講道。當邀請信到達之時,他向一位執事說:"這封信定規是寄錯了,決不會是給我的,一定是一位同姓同名之人的。"于是他复函婉言其中恐有錯誤,因為他僅僅十九歲,除了水灘以外,無人知他。但是倫敦繼續來信說沒有錯誤,就是請他前往。一個周六的下午,這個鄉下气很重的少年人下了火車,下榻于皇后廣場( Queen Square)的一間公寓內。同住的少年人不好意思明明取笑,卻暗暗嗤笑他,告訴他一些著名傳道人的故事,他們的學問和口才雖然惊動四座,但是要使聚會滿座,卻大不容易。

   听了這番話以后,他嚇得整夜不能睡覺,他覺得"街上的車聲何等攪擾,城里小書記們的回憶何等無情,窄小的房間擠得無處可以跪禱,煤气燈光在十二月的深夜閃爍,如同向我瞬眼。在這座充滿人煙的城市里,我沒有一個朋友。若能平安逃回劍橋和水灘的隱靜居所,無异給我進入伊甸樂園。"主日早晨,他步行前往,看見那座建筑奇巧的會所,充分表示會眾的富有和精明,使他的心情越發下沉,這里缺少水灘的融洽和輕松。他惟一的安慰,就是想到赴會人數大概不會很多。結果只有寥寥八十人,晚上人數多于往常,他也失去了恐懼的心。"主實在恩待了我。當我晚間步返皇后廣場的窄小住處之時,我不再感覺孤單,也不复看倫敦人如同鐵石心腸的野人。我不用人的怜憫,也不理這些同居的少年人。車聲或日光之下任何事情,都与我無干。我已經仔細觀察這只獅子,他的气派還不及我在遠處听見他雄壯的吼聲十分之一。"

   不久他正式受請,負該會所工作的責任。那所可容一千二百人的會所几乎馬上滿座,甚至許多人留戀門外,拾取桌上掉下的餅碎充飢。某晚實在擠得太迫,司布真就指著講台背后的牆說:"因著信耶利哥的城牆倒塌了,因著信這座牆也必須拆去。"雖然這個建議一時未被大眾采納,甚至有一個執事告訴他:"讓我們不再听見這類的話。"但是終久會所重新修理,增加至一千五百個座位。修理期間另外租用愛賽德大廳,該廳可容四千五百人。每星期晚同樣滿座,開會前一點鐘街道上已經人山人海,交通完全阻塞。据說到會的人十分之九是男人,因為女人受不了這种擁擠。新會所落成后,頭一次就感覺不敷應用,必須另建大會所。要收容赴會的人,簡直象把大海裝在茶壺里一般。后又租用蘇瑞音樂廳(Surrey Music Hall),是倫敦巨大的建筑物,可容一万至一万二千人。首次應用,即告滿座,另有万余人無法入內。開會未几分鐘,突然有人虛報火警,以致秩序大亂,這事使司布真受到非常的刺激,產生一种懮郁症,終身未能脫盡。

   三年之久,自一八五六年十一月至一八五九年十二月,每逢主日平均有万人聚集听道。迨一八六一年三月間,首都會幕(Metropolitan Tabernacle)落成,連續三十一年,每逢主日早晚均有五千人在內聚集。一八六七年首都會幕修理之時,租用農業大廈(Agricultural Hall),到會人數竟達二万人。那件眾人熟知的趣事,就發生在當時。某日下午司布真在農業大廈試音,廳內空無一人,他提起他的金嗓子,喊著:"看哪!神的羔羊,背負世人罪孽的。" 一個工匠正在樓座工作,驟聞此言,大大感動,放下工具,回家后經過一個時期的屬靈掙扎,因看仰望神的羔羊而找到了生命平安。

   赴會的人雖不乏社會名流,但是最使司布真感覺愉快的,卻是大批平民。他寫信告訴他的弟兄說:"市長、警長等都來赴會,但是更美麗的是有些扒手、賭徒、妓女亦來赴會,甚至有的已經加入教會。"

  司布真來到倫敦,無异向該大城投一炸彈,當時在一般禮拜堂里的屬靈情形非常死沉,講道已經退化到變成一种長期准備的神學論文,全無圣靈的恩膏和能力。上流社會滿意于這种傳道,因為他們可以繼續他們的放蕩生活,不受良心的刺激;但是下流社會卻開始搜索一种較高的屬靈生活,需要一种更真的個人經歷。時間已經成熟,應當重重的提起罪惡和審判的事情。倫敦需要一個活的宗教,一种屬靈的生命。司布真存有這种信息。莫怪他在當地造就這种复興的局面。反對雖然不少,然而在神的安排之下,他沖出狂風暴雨,在光天化日之下事奉他的主。

她的价值遠胜過珍珠(箴卅一:10

   司布真首次在倫敦講道的那個晚上,有一個年輕的小姐亦來參加。她的名字是"湯姆生.蘇撒拿"Susannah Thompson)。她漸漸感覺到她屬靈的需要。這件事給司布真知道了,就送她一本《天路歷程》,盼望她在靈程上有長進。不久她也還敬一本加爾文(John Calvin)的著作。他們的情感逐漸加增,直到一八五六年正月八日,兩人結成夫婦。這真是一對天生佳偶。司布真來自鄉間,言語行動難脫粗俗,正需要一位生長城市,談吐風雅的蘇撒拿來配合他。況且他所受的教育有限,也需要一位學問淵博的夫人來襄助。他常鼓勵她作評判,她亦能忠誠婉轉的執行這個付托。莫怪司布真譽她為"她是神所賜我的地上至寶,連許多天上的寶貝也是經過她臨到我的。她之于我,常如神的使者一般。"她幫助她的丈夫工作,某次當探險布道家李文斯頓(Livingstone)問司布真,怎能一人作二人的工,司布真說:"你別忘我們是兩人,而且你所少見的那位,時常是多作工的。"她曉得自己的丈夫,給他及時的鼓勵。賽斯德廳的慘案發生以后,她看顧他,使他不至失常。有時司布真從會幕回來,累得精疲力竭,靈里感覺郁悶,她就選培斯德的《更新的傳道者》(BaXTer's Reformed Pastor)讀給他听。她告訴我們,"他在我腳前痛哭,我也陪著流淚,并非因為他作得不好,實是同情他的光景而已。"

   最初十二年的家庭生活,十分美滿,全無一點黑影,只有司布真的身體不甚健康,需要她的照顧。但是到了一八六八年,當她三十三歲時候,她患病几成廢人,反而需要她丈夫的愛護。司布真曾說:"我們不曉得基督的同情和怜憫,直到有一位你所愛的,需要我們的日夜奮斗。"在他的工作里顯然增加了一种深切柔仁的成分。

   她躺在搖椅上,天天盼望复原,可以活潑工作,治理家務,可是年复一年,情形毫無起色,她的靈渴慕事奉神,因此求主讓她無論如何能分擔她丈夫的一點工作。神听了她的禱告,引她發動"贈書基金"Book Found)。這個工作如何開始,最好听她自己的見證:"這是在一八七五年的夏天,我親愛的丈夫完成了他的第一本《講壇》(Lecture To My Students)。我讀了一份校對的稿紙,感覺非常戀慕,所以當作者征求我的意見之時,我全心回答:'我巴不得能將這本書寄給英國的每一個傳道人。'我那位喜歡實際的丈夫就反問說:'那么為什么不作呢?你愿意給多少?'我必須承認,我未曾准備接受這种挑戰。我只希望這本寶貝的書能分發出來,卻未曾想到自己有份于這項工作,或者幫助代付這筆書款。可是那些話已經在我的心里,耕了一條深直的溝,翻轉了自私的泥塊。我就開始思想,我能從治家所剩或別种個人的款項內提出多少來推動這個新計划。奇妙的事在這里,我發現錢早已收齊,等在那里.在樓上一只小柜內,積蓄著一堆五先令的銀幣,這是我的一种愚笨的癖.多年來每逢有這种銀幣,總是喜歡把它藏起來。拿出來一數,恰夠付出一百本書賬。若有什么不舍之心,亦不過片刻而已,我感謝著獻上這些,于是「贈書基金」就此產生。"此后二十年內,她寄出二十万卷前面的書籍,使許多窮苦的傳道人得著屬靈的供應。

  因著這項工作反而使她的心在諸般痛苦中得著平安和得胜。她自己解釋這個轉變說:"在一個非常黑暗沉悶的日子,我躺在榻上,黑夜正布散它的陰翳。我那間舒适的小房內雖然充滿光亮,但是外面的黑暗似乎潛入了我的心房,遮蔽了屬靈的异象。我竭力想看見那只牽著我、引導我經過痛苦危坡,使我不至滑跌的恩手,然而總是看不見。在愁苦的靈里,我發問說:'為什么主這樣對待祂的孩子?為什么祂時常使劇烈的疼痛臨到我身?為什么他允許長期的軟弱來阻礙我事奉的心愿?'這些煩惱的問題很快的得著答案。雖然所用的是奇特的話語.但是在我里面的微聲解釋了其中的意義,無須翻譯的人。房內寂靜一刻,只有火爐里的木塊發出爆炸響聲。忽然我听見一种低柔的聲音,含有清楚的音調,猶如一只知更鳥在我的窗下唱出它柔軟顫震的美曲。我就對在火光前假寐的同伴說:'這是什么聲音?決無飛鳥能在這個時令,在外面黑暗中歌唱!'我們傾听著,又听見那個微弱悲哀的音調,它的旋律非常美妙,它的來源+分神秘,使我們一時惊訝不已。后來我的同伴喊說:'這是從火中的木塊發出來的!'火釋放了禁閉在橡樹心里的音樂。也許快樂的小鳥在它的嫩枝上唧唧歌唱,暖和的日光在它的幼葉上著上金黃顏色的日子,正是它收集這個美曲的時候。此后漸漸見老,一環一環的年輪封閉了這個久忘的音調,直到強烈的火舌燒盡了它的剛硬,從它心的深處燒出美歌,作它最后的供獻。噯!我就想起,苦難的烈火從我們里面引出贊美的詩歌,那時我們得以純淨,而我們的神也因此得著榮耀。或者我們有些人也象這個橡樹木塊--冷淡、剛硬、麻木不仁;若不是火在四圍點著,釋放出相信倚靠祂的妙音,恐怕一輩子唱不出美曲來。當我沉思之時,里面的火就點著了,我的魂從此得著甘甜的安慰。在火焰中歌唱。是的,但愿神幫助我們,這個如果是從剛硬失志的靈釋放和音的惟一途徑,就愿火窯比前燒旺七倍。"

你的杖、你的竿都安慰我(詩廿三:4

   司布真常經懮患,他從祖先遺傳了痛瘋病,使他多年感受劇烈的疼痛。最后二十年他每年必須在秋令時節放下工作,赴法國的蒙通(Mentone)休息,藉以避免倫敦的冬霧,并享受蒙通的暖日。他大部分的著作都是在休養期內完成的。

   一八九一年六月七日,他在首都會幕講他最后一篇的道,題目是撒母耳記上第三十章2125節:"你若穿上基督的號衣,你就會發覺祂心里柔和謙卑,使你魂間得著安息。祂是最最豁達的元帥,在特選的君王中無一可与相比。祂站在戰爭最劇烈的地方,當寒風蕭煞之時,祂總是揀選向風的一面。+字架的重端必定擱在祂的肩上。祂吩咐我們負擔,祂也一同背負。凡是恩慈、寬宏、柔仁,以及洪恩、熱愛,都在祂里面可以找到。事奉祂确是生命、平安和喜樂。哦!巴不得你立刻進來!神幫助你投在耶穌的腳下。"

   在那周內他病勢轉劇,迨秋季臨到,雖稍有起色,咸認必須赴蒙通休養,渡過嚴冬。于是于十月二十六日由其妻子陪同前往。縱在極軟弱的狀態中,他仍舊繼續文字工作。元月二十日痛風复發,右手腫起,兼有其他症狀。二十三日自知不起,告其秘書說,"我的工作已經完畢。"當他快要离世之前,微聲呼妻名,并說:"哦!愛妻,我与我的主适有何等的交通!"此后完全昏迷,至主日晚十一時平安歸主。時在主后一八九二年元月三十一日。享壽五十有九。 

只見耶穌(太十七:8

   在他私人的日記里,有這樣的一段話:"我立志單以耶穌和祂的十字架為榮耀,獻此一身推廣祂的福音,凡事按照祂所喜歡的道路而行。我愿意忠誠于這個嚴肅的職守,除了榮耀神以外,不摻其他目的。求神幫助我榮耀你;在地上活出基督來。"

本文摘自《美好的證据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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